但是小狐狸身上的果木太好闻,嘴唇柔软,他又恋战了几秒钟。
这个吻急不可耐,但是又不得不浅尝即止。
十五秒钟后,席云岫有些气恼地放开小狐狸——
艹,时间好短。
狼口脱险的小狐狸喘着气,但也没大喘气。
毕竟,时间好短。:)
但是,她的精神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眼珠子也不转了,乖乖地窝在席云岫的怀里。
锁魂灯认主,被锁魂灯锁过的魂魄,也是认主的。
令狐雪觉得心脏狂跳,而全身四经八脉中涌动着一股暖流,并慢慢往右脚流去——
片刻,她脚上的伤口竟然完全看不出痕迹了。
席云岫也是第一次,脸颊烫得能煎鸡蛋。
但他内心兵荒马乱,面上依然把从容不迫拿捏得死死的。
他捏起小狐狸的脚踝看了一眼,惊讶道:“还真是这个法子。”
令狐雪被臊得不行,踢了一下他,说:“你怎么可以亲我!我们没有结道侣!”
席云岫说:“好好好,现在没有,以后再结。”
令狐雪又踢了他一下,气急败坏道:“以后也不会!你怎么可以不经过我允许!”
席云岫环住她,逗她道:“上次你亲我,经过我同意了?”
令狐雪气出双下巴:“……”
她一下子没了话说,气鼓鼓地像只河豚,开始翻旧账:“你之前说的,你绝对不会喜欢我的,我怎么知道你之后会不会突然又变了——”
席云岫正色起来,脸上神色严肃了不少,说:“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
令狐雪嘟嚷道:“我怎么知道,师姐说,你们这些男人变心起来最快了——”
她越说越觉得是真的。
越觉得是真的,就不由自主害怕起来。
她不知道席云岫能喜欢自己多久——
她觉得应该不会特别久。
她还没见过千年万年在一起的道侣。
临死前传她琵琶灵力的师姐,就不信命,非要和人间男子白头一生。
不愧是玉石琵琶精,天生就有玉石俱焚的魄力。
可魄力终究只是魄力。
最终她嫁为商人妇,商人重利轻离别。
没能道筑基期,就香消玉殒了。
她倒也没指望席云岫会永远喜欢她,也没指望哪个男人会永远不变心。
绝情谷讲究爱了就跑。
她跑了。
但是席云岫又一次渗透进了她的生活,滴水不漏。
她却觉得这一回,若是席云岫不爱她了,她怕是走不了上回那样洒脱。
想到这儿她又觉得难过起来。
眼睛里面的雾气散了又聚,凝结了又再次散开,就是不掉眼泪下来。
席云岫眉头一皱,把人掰了过来——
怎么好端端的,还委屈上了。
他看了看时间。
她差不多该去换衣服准备最后一场舞台了。
但是,现在不说清楚,又会是横亘在她心里的一根刺。
席云岫想了一下,但没想多久。
他很快拿起手机,“啪嗒啪嗒”打了一堆字。
他把明晃晃的屏幕放在小狐狸的面前,说:“这样行不行?”
手机里是他刚打好的一份文件草图——
【本人席云岫自愿承诺:自今日起,若与令狐雪在交往/婚姻存续期间,因自身原因,导致二人分手、离异,无和好可能。则其名下所有财产,归令狐雪所有。】
席云岫晃晃手机,“怎么样?你觉得措辞可以了,我马上让陈诚找法务部公证。”
他的神情自然,眼神有光。
像是做了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决定,又像只来主人面前炫耀的小狼狗。
令狐雪一怔,看得似懂非懂,把手机往回推,“我又不要你的钱。”
席云岫在她面前蹲下,拖着她的腿,单膝跪在地上。
他正在检查她的伤口,抬起眼睛看着她,“我知道你不在乎这些——”
“但是我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只有这些。”席云岫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把身家性命交在你手上,你愿不愿意再信我一次?”
令狐雪张张嘴,没说出一个字。
“不满意啊,”席云岫看看手机,又说:“是得改改,再加一条——”
“你不是有什么能看出我爱不爱你的方法吗?”
他望着她,低声道:“要是你什么时候看出我不爱你了,你想走就走,整个席延都是你的。倒时候,你要办多少场恋综,和谁在一起,都随你,好不好?”
小狐狸眼里又蒸腾起雾汽,她的鼻音很重,声音很轻:“那你怎么办?”
“我有什么怎么办的,”席云岫笑开,浓墨重彩的五官也随之舒开,“你不信我,可我信我自己,根本没有那一天。”
令狐雪鼻子一酸,眼泪啪嗒掉了两滴。
席云岫捏捏她的鼻尖,笑道:“哭什么?马上该你上场了。”
他又捏捏她的足尖,拿出湿巾细细把她蹭到的灰尘擦了一遍。
小狐狸嗡嗡叫两声,憋出三个字:“为什么?”
席云岫理所当然道:“有什么为什么的。”
本来就没有为什么,他是个商人。
而她,就是他此生最大的对赌协议。
商人席总一边给小狐狸擦脚,一边不忘拉踩对手:“别的人喜欢你,但不能放弃别的。但是我爱你,所以除了你,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小狐狸的脑子里面嗡嗡的,被一种翻江倒海的情绪淹没。
“好了,我带你去换衣服。”
他终于把她收拾妥当,半跪在地上,仰头看她,“别看他们,你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