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东边日出西边雨」

小狐狸呆呆地问：“什么意思？”

她想起今天在鬼市里听到的传闻, 突然明白了什么。

她伸出两只软胳膊挂上芜心的脖子，气息温热又绵密，嘟嚷道：“我又没有答应。”

芜心拍拍她的脑袋, 笑道：“好好好, 你没有答应。带你御剑回去好不好？”

令狐雪兴奋起来，点头说好。

她还不会御剑。

二人穿行在云雾之中, 山川河流尽收眼底。

令狐雪在天尊身上窝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她想了想, 变成了狐狸的样子。

芜心说：“不用, 变回去吧, 我已经不是那个席云岫了。”

他又说：“最后的时间, 我没有照顾好你。我很抱歉。”

令狐雪变回人的样子，看着他, 眼睛里有泪光, 她扑上前说：“没有, 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很幸福。”

芜心勾勾嘴角, 说：“那你要不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他说：“我不是凡人, 你也不是。我们可以一直一直在一起。我可以陪你修炼，陪你游山玩水, 陪你去别的世界历劫，要不要和我一直在一起？”

令狐雪的眼睛里面闪着光，但是她扭扭头，矜持地问：“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一直和我在一起？”

芜心笑着捏捏她的鼻子，眼底是温柔的笑意，“你可以不信我，但是你不能不信命。”

御剑的速度快了不少, 令狐雪被风迷得睁不开眼睛, 芜心伸出一只大手, 捂住了她的眼睛。

过了没有多久，风停了，他拿开双手说：“你看——”

令狐雪睁开眼睛，面前出现了一块岩石。

虽然是岩石，但是表面包含着细碎的结晶，看着闪闪亮亮的。

岩石上有三个斗大的汉字——

【三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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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听说过这块石头的。

据说，有了天定的缘分，就会在三生石上显露出来。

这块石头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绝情谷女修的名字。

芜心说：“把放上去看看——”

她半是期待半是紧张，终于轻轻地放上了自己手。

三生石上显露两行名字——

芜心

灵雪

令狐雪有些懵：“灵雪是谁？”

“傻。”芜心在她后面轻轻拥住她：“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

九尾灵狐化形之前没有性别，不分男女。

所以其实有两个名字，一个是灵雪，一个是灵昀。

他又说：“今早这件事就传遍了，你不嫁我，也嫁不了别人了。”

小狐狸的脸红扑扑的，心脏噗通噗通地乱跳。

她想去亲亲芜心，但是又怕被再次推开。

芜心一把把她抓了过来，在三生石面前将她轻轻吻住。

他说：“能让我看看合欢花吗？”

一道红光将二人环绕起来。

合欢花纷飞，密密麻麻地像一场红色的海潮。

和之前的每一场都一样美丽震撼。

也和之前的每一场一样不比前一次少。

是他。

他回来了。

令狐雪高兴地跳到了他的身上。

热烈地回吻他。

-

第二天婚礼的缘故，二人在灵雪阁说了一会儿话。

芜心又把婚礼的事□□无巨细地顺了一遍流程，才回了自己的寝殿。

小狐狸待在床上，把被子拉住盖上自己的半张脸。

她很想芜心天尊。

之前有多想念席云岫，现在就有多想见到天尊。

失而复得，得而复失，再失而复得。

是有后 遗症的。

她开始患得患失。

她害怕，明天醒来，这一切又成了梦。

想到这儿，一条雪白的狐狸“滋溜”一下跑了出去。

-

金苓殿里。

芜心正在清点明天的彩礼。

他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能给她，多此一举的事情，但是他还是想着要她风风光光的。

终于在清点了第七次后，他躺在软卧上闭上眼睛。

不修无情道，破了金身，他今晚终于可以睡一个好觉。

突然他的耳朵动动，听到一串熟悉的“哒哒哒”声。

步子很轻巧，几乎听不太分明，看来脚步的主人，已经做了最大程度的努力。

芜心嘴角上扬，轻轻地虚开一边眼睛。

只见，小狐狸趴在床边看他，看了一会儿，卷缩在床脚下准备睡觉。

芜心的眉头皱了起来。

虽说这里四季如春，地板上也不亮，但是谁惯她的这个习惯——

哦，是曾经的自己。

他睁开眼睛，拉开被子：“上来。”

令狐雪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一跳就跳进了温暖的被窝。

然后窝在她的肚子上。

芜心打趣道：“几个时辰都等不了？”

令狐雪扭扭身子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头贴在他的胸膛。

里面有一颗滚烫的心脏，正在健康的跳动。

芜心盖上被子，抱着狐狸。

他说：“睡吧。”

他很快又补充道：“别变回人形。”

令狐雪不解——

“你明明刚刚还说可以的。”

她倔起来，边说边化形成少女的样子。

乌黑的头发垂在他的胸口。

芜心：“……”

他说：“你这样，会让我想做一些事情。”

令狐雪歪头去贴他的脸，“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