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生了出来。

嗡嗡嗡——

清源知佳还在头脑风暴，绞尽脑汁想个合理的借口糊弄过松田阵平时，床边黑色的手机不合时宜的震动起来，是酒厂给情报员统一配置的联络手机，用于内部任务联络，现在这个时间点，会拨通这部手机的，除了琴酒和伏特加，她想不出还能有第三个人。

牙白，墙洞的意外耽误了太久的时间，今晚的任务紧急，死线将至，势必要争分夺秒，而且琴酒知道她还没有交通工具，大概率会让伏特加驾车过来接她一起去任务点。

清源知佳表面上不显，心却沉了下去，不能拒接电话，否则会让琴酒察觉到异常，如果他上来公寓，按照组织一贯冷酷的作风，那就不只是袭警这么简单了，清源知佳不想伤害隔壁的自来卷警察，即使他刚刚才恶劣的吓唬了自己，她必须稳住，既要脱身去执行任务，又要找个合理的借口，以免松田阵平起疑心，顺着她追查到组织。

“抱歉，警官先生，能让我先接个电话吗？”

“嗯。”

果然，来电显示是她给伏特加取的名字——阿伏。

“喂……”寂静的夜晚，手机的漏音显得格外清晰。

不敢松田阵平的听力，清源知佳当机立断，在伏特加说出更多前，赶紧打断：“呵，大半夜打电话，就这么等不及要去找那个女人吗？”

不明所以的伏特加以为清源知佳只是在抱怨时间安排，之前合作任务的时候，清源知佳就没少吐槽，他毫不怀疑的说：“是啊，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让你赶紧过来，大哥他……”

“明明我们三天前才分开，那时候你大哥什么都没有说，现在却……”清源知佳故意顿了顿，愤怒的说：“他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可以随便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伏特加感觉头皮发麻，清源知佳的话有点怪，他又说不清楚哪里怪，今晚任务是上面临时派下来的，三天前他们和清源知佳完成工作分开时，没有人知道今天会临时有安排，现在被清源知佳埋怨，属实有点冤，不过再联想到组织内诸如贝尔摩德之类的女性成员，不执行任务的时候总爱讨论美妆，保养一类的话题，憨直的伏特加又稍微有些理解清源知佳愤怒的点。

但是任务还是要做的！

“啧，阿伏我问你，那个女人漂亮吗？”好在清源知佳放过了上一个致命问题，开始询问目标的信息。

“还行吧。”伏特加看看资料上女研究员的照片，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我觉得没你好看。”

闻言，坐在副驾驶吸烟的琴酒发出一声嗤笑，在耐心告竭前，琴酒眼神示意伏特加不要再和清源知佳废话，让她赶紧滚过来集合去做任务。

电话那边，清源知佳估摸着差不多够味了，假装愤愤的锤了下床，看的松田阵平心惊，生怕这张床下一秒要步墙洞的后尘。

“行了，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挂断电话，清源知佳一看松田阵平有些尴尬的表情，就知道他往自己留白的地方想歪了，趁热打铁的开始表演：“警官先生，你也听到了吧。”

松田阵平有些被抓包的心虚，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故意的，分明是清源知佳自己手机漏音。

“我和他，三天前因为一些事情分开了，我和他小弟阿伏的关系不错，他有什么新动向，阿伏有时候会偷偷告诉我一声。”清源知佳面带苦涩，头垂下来，发丝挡住了她的脸，影影绰绰看不真切，“今天晚上，我没想到，他居然要去找……”

似乎是说到难堪的地方，透过不大的墙洞，松田阵平看见隔壁的少女身体微微颤抖。

“我一气之下，没忍住就打在了墙上，结果就……抱歉，明天我会好好补偿警官先生的损失的。”清源知佳说。

“咳咳，没什么，倒是你，这个时间，你真的要出去？”松田阵平皱眉，看见少女默默点头后，他认命似的抓抓头发，接着报出一串数字。

清源知佳疑惑。

“我的手机号码。”松田阵平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遇到紧急情况可以打我电话，如果控制不住揍了那个男人，我也可以帮你找最好的辩护律师。”

目光触及混凝土墙壁上的洞口，松田阵平沉默片刻，又补上一句：“我认识的民事诉讼律师，比刑事诉讼律师更好。”

——所以不要搞出人命纠纷，变成刑事案件。

憋笑到浑身颤抖的清源知佳听懂了松田阵平的暗示，露出半月眼说：“……谢谢。”

踩在琴酒耐心告竭前，清源知佳拉开后座的车门。

“不要挑战我耐心，还有，把你多余的小把戏收好。”琴酒颔首，从怀中掏出他心爱的伯、莱、塔，黑黢黢的枪口对准清源知佳。

果然还是让疑心病晚期的琴酒察觉到不对。

清源知佳面不改色，反而调整了个更放松舒适的姿势，毫不在意的迎上枪口，倾身从副驾驶琴酒身边拿过任务资料，残留的柠檬味沐浴露香气随着她的动作，在不大的空间内扩散。

“诶~认识这么多年了，连开个小玩笑都不行吗？”故意在关键词“这么多年”和“小玩笑”上加重语气，清源知佳有把十足的把握，他不会开枪。

作为组织的二代成员，清源知佳从小在组织内长大，如果不是中间换了个芯，以琴酒的立场来看，她根本没有反叛的理由，再结合她往日在作死边缘大鹏展翅的作风，琴酒估计以为她又日常抽风。

“最好是，别让我在你身上闻见老鼠的味道。”琴酒冷冷的说。

鉴于刚刚成功在警察面前迫害琴酒的风评，清源知佳的恶趣味还没下去，这会儿听见劳模的琴言琴语，顿时在琴酒的雷区上蹦迪：

“我原来以为你肯定是过劳死，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死于上呼吸道感染。”

无人的街道上，伏特加把车开出了S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