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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隽只觉神魂一震,手脚冰冷。

他缓过理智,当即命李显义召集太医,要亲自赶赴邺都城郊。

李显义和太医们连接劝阻,望他以龙体为重,萧隽只字未言,不久驱策雷首,如雷鸣电疾般去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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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值傍晚,邺都城郊外驻着孤零零的一顶营帐。

营帐较远的四周立着另外几顶帐篷,大夫正在里头煎药,听到动静,连忙探出头,一身玄黑金丝龙纹的帝王叫他顿时两股颤颤,连跪带爬的赶到马下趴好。

跟来的禁军呵斥:“大胆,见到皇上还不跪下。”

大夫颤巍巍开口:“草、草民叩、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

萧隽打断他,声音有一丝不稳:“里面的人如何,可治愈康复了?”

大夫踟蹰,摇摆不定,萧隽见状,连冷声质问都无必要,势必孤身入帐。

禁军斗胆阻拦,大夫哆嗦着,连忙唤道:“回皇上,里头的那位大人身患疫疠,矮疠气非同一般,若常人与其接触,极有可能会被疠气感染,皇上三思啊——”

禁军呼道:“皇上三思!”

萧隽寂默,望着跪了一地的禁军和赶来的太医,只道:“孤要见他。”

为此,给唐青诊治了几日的大夫从药帐内取出一瓶药丸,还有药水专门浸过的面巾:“皇上,这是草民防疫所制,还望……”

萧隽颔首:“不必。”

说罢,勒令所有人原地待命,在一众担忧的视线下独自进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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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悄寂,萦绕几许浓重的苦涩药息。

眼前除了一方矮柜,只余中间那张床榻。

昏黄的落日微微照着帐外,萧隽视野昏黑,却如狼目那般,盯着被褥微微隆起的方向,他五感奇佳,听着微弱几不可闻的呼吸,心脏陡然揪紧,几步安静停在榻前。

唐青浑浑噩噩地睡着,又或是昏迷了。

八月入秋,但暑气依旧窒热。

他严严实实地拢在一床厚褥内,褥被盖脸,只余脑后的青丝沿着枕边散落。

萧隽俯身,手指很轻地撩开他的发,再慢慢揭开褥面。

“唐青。”

待露出青年面容,萧隽一怔,满心酸痛霎时蔓至四肢百骸。

自母妃离世,他已数年不曾有过落泪的震动。

唐青憔悴消瘦到令萧隽震恸的程度。

青年面无几丝血色,似乎陷落在痛苦中,眉心隐忍,颦紧的皱痕始终没有半分松开的痕迹,往日盈润的雪腮玉颊,更是削瘦凹陷,下巴尖尖的一点,脸小得可怜。

萧隽以指腹轻缓替唐青擦拭汗珠,低唤了一声:“唐青。”

唐青没有回应,待萧隽为他把脸上和脖子的汗都擦净了,他似乎对外界有所感应,竭力掀开沉重的长睫,在一片朦胧模糊中艰难对焦,勉强认出萧隽的轮廓。

“陛、陛下?”

唐青疲累至极,一口清如脆玉的嗓子十分喑哑。

萧隽摸了摸矮桌上的茶壶,还温着,便倒了杯水,慢慢喂入唐青的唇畔。

“喝一些。”

唐青难受又懵懂,意识都被身子的不适占据,身体痛苦,行动上倒愈发温顺,萧隽喂他喝水他安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