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咋看你好像没啥事儿,你手不酸吗?”卢俊川纳闷道。
季今宵心想:刁旺应该不酸吧?
“还行。”他敷衍道。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两人回去后也打听了季今宵,对季今宵佩服得五体投地。
种元魁问道:“你真的敢打夫子?”
“简直是吾辈楷模。”卢俊川羡慕道,“听说你还赶跑了十几个夫子,是不是真的?”
季今宵板着脸,“这是污蔑!这是赤裸裸的污蔑!”
“明明就是那夫子想打人打不到,自己撞到桌子上,凭什么说我打了他?!”
“那些教书先生学问不精被我赶走也是正常!我出那么高的学费,可不是让他们来糊弄我的,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那你经常出入勾栏瓦舍总是真的了吧?”种元魁挑了挑眉,笑得一脸猥琐。
这个话题成功地挑起了周边同窗的兴趣,大家虽未凑上去,但耳朵不约而同地竖起来了。
“这倒是真的,我跟你们讲 ,那些地方可热闹了。”
种叔先进来就看见一群皇子和权贵子弟围在季今宵的身边,还都是不爱读书的。
他静静地站在门口,谁也没发现他进来。
因为那些爱读书的也心不在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竖着耳朵听季今宵吹牛。
“延州那地方跟咱们京城比不了。”
“太平坊吃喝玩乐样样俱全,还有很多昆仑奴跟番邦人……”
“吹拉弹唱,样样俱绝,一个人就抵得上十几人人……”
“里面还有一个角斗场,只是里面定期开放,我倒是没去过。”
“咳咳。”年迈又苍老的声音响起。
听得津津有味的学生们吓得悚然一惊,种叔先已经表情平淡地站在了授课的地方,静静地看着他们。
完了完了,早知道就不凑上去了。
原本围在季今宵身边的只有种元魁和卢俊川二人,后面越来越多,众人听得非常向往,如痴如醉。
作为权贵子弟,他们自然不会这么没见识,只是被家中管得严,很少有机会出门玩,更别说去太平坊。
卢俊川倒是去过,但感觉自己去的时候没有季今宵说得这么有趣,也听得津津有味。
种元魁心虚地溜回自己的座位上,不敢抬头。
心中哀嚎,回去不知道爷爷怎么收拾他。
大家都以为他爷爷是个有名望的大儒,肯定不会动手教训人,就算教训顶多就是罚抄书。
他们都错了!
他爷爷下起手来不比赵国公轻!
他跟卢俊川二人属于难兄难弟了。
季今宵露出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迎上种叔先的视线。
卢俊川也太不靠谱了,让他盯着门口的就是这么盯的?
种叔先原本板着的脸突然笑了出来。
他今年已经七十高龄,早就辞官在家养老了,耐不过裴远的请求,这才重新入仕,领了一个太子太师的虚职。
“太平坊老夫年轻的时候也去过。”
大家都以为种叔先会像阮田或者李蒿那样训斥大家,然后再做个惩罚,没想到种叔先语出惊人。
“你们年纪小,对外事外物好奇也是正常,但也别忘了正经事。”
“你们能来这里读书,不管是皇子还是其他人,都是蒙了祖辈父辈的荫。”
“你们的学习资源强过很多人,老夫希望你们能珍惜学堂的每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