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姬月恒,还是杜彦宁。是阿九哥哥,还是阿宁哥哥。
阿宁,这称谓听来真恶心。
姬月恒不敢存着过多希冀,他定定地看着她,等着审判。
程令雪正认真思忖着,发觉自己不着寸缕,她忙扯过锦被覆体。
仅剩不多的思绪胡乱转动。
他说他是公子?!
那她为何会浑身赤'裸地躺在他怀中,难不成她暴露身份了?!
还是被抓回了?
她看向衣衫齐整的贵公子:“你……你个衣冠禽兽!纨绔子弟!”
青年不怒反喜:“七七,你骂的是什么,再骂一遍好不好。”
“你这人好变态!”
程令雪不能自控地说了实话。
好古怪。
她从前不爱多说话,多说多错,怎么今日尽蹦出真心话?
更怪的不是这些话。
是她对青年复杂的感觉。
既觉得他很欠揍,又莫名些微恐惧,可看着他,心却砰砰地一直乱跳。
见到他,她很欣喜。
好想靠近,与他贴一贴。
可他让她叫他公子,听来太恭敬,不是可以让她钻进他怀里的关系。
程令雪拉下脸。
青年见她不高兴,又换了个问法:“七七最喜欢如何称呼我。”
程令雪抿了半天嘴,硬着头皮,鼓起勇气蹦出几个字。
“阿、阿九哥哥。”
青年身子竟遽然一震,他愕然地凝着她:“你……你再说一遍。”
他好像一个聋子啊!程令雪喊不出来,她还赤'身裸'体地被他揽在怀中,这时再唤他“哥哥”简直太羞耻了。
可又很是刺激。
她很喜欢这样的刺激,但这喜好太过扭曲,明面上不能说。
“姬月恒。”她换了称谓。
背后贴着的青年纹丝不动,直过了许久,程令雪腰间一紧。
“啊你干嘛啊!勒断我了!”
她伸手去扒开姬月恒圈住她腰肢的手,青年却圈得越发紧了,大有将她整个揉入他身体里的病态。
他将脸深埋在程令雪颈间。
“七七……”
姬月恒不住唤着她。
他以为她是因为把感动和喜欢弄混了,才会说喜欢他。
他不相信自己能轻易得到她。
在她醒前,他一遍遍预演这最坏的情况,想过当她喊出杜彦宁,甚至唤出他不认识的男子名字时的情形。
可她心里的人,竟真的是他?
姬月恒紧紧地抱着她,思绪空白,唯有本能地圈紧臂弯。
程令雪被抱得喘不来气,正要推开他,却发觉颈侧一阵温热湿润。
他哭了?
他为什么要哭啊。
程令雪慌了,扭过去看他,姬月恒亦看着她,昳丽的桃花眼被濡湿,却没有摇尾乞怜之感,而是虔诚。
眼神还有些易碎。
“你怎么了啊,我想起来了,是离朱欺负了你!我去揍他一顿!”
姬月恒拉住她,将她转过来。
“傻瓜,没有人欺负我,我只是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原是感动哭了。
怎么混得这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