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窗外。
恰巧,窗外划过一道沉默的雷闪,而雨水啪啦啪啦的打在摇摇晃晃的窗户上。
在嘈杂的雨水声中,鲨鱼语气低低地继续说道:“别墅外面的那些墓碑,不会就是曾经在疗养院里面的病人吧。”
“咔嚓”一声,一道雷霆劈落下来,外面倏地传来树干被劈断掉落的响动。
长林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他没说什么,因为他觉得鲨鱼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
方籽则瞅向横躺在地面的尸体,说道:“那这个人又是谁?看他手里拿着的东西,该不会是用来驱鬼的吧。”
“他是这个赵明东请来做法的?”
唐枯点头:“有可能,毕竟他手里拿着绳子和金刚铃,金刚铃是一种专门驱逐鬼魅的法器。”
“不过看样子,鬼没驱成,他自己倒是先死了。”
而且这个疗养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的、真正疗养的地方。
唐枯不免想起二楼的那三个古怪的房间,物理治疗……其实就是专门惩罚虐待病人的借口。
这个森林环境清幽,地处偏远僻静。
森林里还只有这么一栋建筑存在,位置特殊,想要离开是不容易的。
如果别墅外面周围的那些墓碑果真是埋葬疗养院病人的……那么,他们现在所处的该是多么大凶的地方。
希望今晚能平安无事吧,别一上来就挑战人的心理承受能力。
他们放下文件继续搜寻有用的线索。
没多久,就又找到一些记录。
有两份报纸。
其中一份报纸上面报道了疗养院因为泥石流而被掩埋毁掉,病人全部死亡,少数的医护人员逃脱。
其中,院长也在泥石流中死掉了,报纸有刊登照片,正是之前那张黑白照片上的老者。
而伍下久继续往下看,似乎在疗养院废弃之前,一些死掉的病人就会被埋在森林里,大部分墓碑就在后院。
报道上说后院的墓碑竟未在泥石流中被毁,可偏偏疗养院被毁去大半。
这事情有些灵异和古怪,令当时报道的记者在报纸上写了一大段文字,占据不小的篇幅。
另外一张报纸是说当时挖掘尸体、清理泥土过后,有人找到了疗养院院长的一些遗物。
院长在森林里埋下了黄金,可按照上面记下的线索和位置去挖掘黄金却连个金沙子金粒子都没有找见。
“黄金……我们要寻找的宝贝就是这些黄金吧。”鲨鱼的眼睛里不由得流露出贪婪和渴望。
黄金最值钱,他们这些乘客的任务就是“在森林里找出宝藏并成功带出”,既然让带出,那肯定也能带上列车、拿回现实。
这又是一笔发财的钱。
这间房里没有其他的线索了。
眼看着窗外的天色越加昏暗,暴雨也没有减小的趋势,他们最后离开了三楼,返回到别墅的一层。
伍下久看了眼时间,晚上六点四十二分。
他们下去时,海子已经从昏迷中醒来,可是脸色却不大好看,苍白并带着恐惧。
他一个人蜷缩在火堆旁,全身衣服湿透,身体也在微微的打着冷颤。
阿镜沉默的坐在一旁烤火,衣服竟也是湿的。
“怎么回事?”陈吉不由得问道。
木星撇了撇嘴。
她的同伴甜甜是一个人如其名的妹子,虽然不爱说话,但长相甜美温柔。
此刻,她看了看阿镜和海子两人,道:“海子醒来后就吵闹着想离开这栋度假村别墅,我们拦不住,他就冲了出去。”
“之后,阿镜也追着海子出去。”
“我们不知道他们两人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总之,没多久他们就回来了。”
然后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坐在火堆旁烤干衣服。
外面暴雨声音不小,伍下久等人又是在三楼,因此并没有听见海子和阿镜两人的叫嚷声。
鲨鱼嗤了一声道:“这么大的暴雨,他们两个怎么可能离开得了森林。”
再回来才是正常的。
“你们在二层和三层都发现了什么?”三厢留在一层没有跟去,这会儿忍不住问道。
鲨鱼和老鹰坐在火堆旁,完全没有要讲的意思。
会计和鱼葵两人也沉默不语,对三厢的话仿佛没有听见似的。
他们明显的态度弄得三厢脸色刷的就红了,有些难堪。
最后还是陈吉讲了下。
陈吉刚说完,海子就又想起在二层见到的情形,他惨白着脸喃喃自语道:“鬼、这里真的有鬼……怎么办,我不会死吧。”
“我、我不想死。”
海子想离开,可外面雷雨交加,他之前冲出去,可还没出墓碑环绕的范围就被迫返回了。
暴雨大到根本看不清楚前路。
再加上阿镜也劝他回来,海子忍着恐惧才留在别墅度假村的一层。
只有不去二层的话,应该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海子这样安慰自己。
但陈吉讲完,却又勾起他心里的恐惧。
财司也害怕,他怕鬼,这会儿要是有被窝,他恨不得躲进去。
要不是怕被嘲笑,他还想在陈吉开口前捂住耳朵。
可惜,他又不知道陈吉会说什么,想捂住耳朵的时候也晚了。
妈的,这什么鬼地方。
财司心里绝望,忍不住伸出双手抱紧自己。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这么干坐着也不行,总得休息。
好在,他们的背包里面有睡袋和帐篷。
在别墅度假村里不需要用到帐篷,那就拿出来睡袋休息,没准睡上一觉,第二天雨就能停,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出去了。
临睡前,陈吉说他们要分配好人员进行守夜。
财司举手,说他自愿不睡守夜。
他是不敢睡。
陈吉没意见,紧接着,炉匠说他也守夜。
陈吉有些意外,然后他道:“那今天晚上就由财司、你和我三个人来守夜好了。”
其他人乐得清闲。
之后,伍下久找机会对方籽使了个眼色,又去了趟“厕所”,他将陈吉和俞昌国的事情说了下。
另外还有车下世界的补全信息。
临分开前,伍下久给了方籽两张符纸,让他找机会给时商左一张,晚上睡觉就贴在睡袋里面。
回去后,伍下久铺好睡袋钻进去,打了声哈欠后,头埋进睡袋就打算睡觉。
他一个人找了个离着火堆不远不近的地方。
不一会儿,伍下久听见旁边也传来铺睡袋的声音。
他的头埋在睡袋里,伸出一点,稍微睁开眼睛,就看到时商左和方籽两人分别睡在了他的不远处。
嘴角悄悄勾起,伍下久重新将头埋入睡袋,睡觉休息。
有人也钻进睡袋里休息,有人却仍旧坐在火堆旁。
这样雷雨交加的夜晚对于一些人来说注定是难眠的,就比如财司。
他看了看直接躺在睡袋上休息的阿镜和海子两人,因为衣服还未干透,所以没有钻进去睡觉。
两人不知道是不是害怕,就挤在了一个睡袋上面,看样子已经睡熟了。
害怕还能睡觉……财司心道,他可睡不着。
可这样想着,后半夜时,财司却也忍不住打起了瞌睡。
火光闪烁,昏黄的光斑照进他的眼里,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声哈欠。
财司最终还是遭不住,临闭上眼前,他似乎瞧见炉匠一边扒拉着火堆,嘴角一边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