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保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楼梯间, 看样子是要走楼梯了。
云游不禁道:“这栋楼我看着有二十多层,难道没安装电梯吗?为什么要走楼梯?”
万一他们住的地方在八层、十层这样的往上,爬上去还不得累死。
李保转头看了眼云游,咧开嘴, 露出黄·黄的、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这栋楼是老早以前建的, 最初建的时候只有五、六层高。”
“我想想, 应该是六层楼,那时候安装什么电梯, 走上去就行了。”
“再说了, 那个时候有些人连电梯是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 安装费也老贵。”
李保摇头, 撇了撇嘴。
伍下久:“最初只有六层高, 那现在这么多层是后来加建的吗?”
李保:“没错,那时候打工潮, 不少像你们这样的外地佬过来港岛这边,港岛寸金寸土, 地多贵啊。”
“就只能往上面加建, 一直加一直加,就加到了现在的三十层高喽。”
“一楼到十二层楼是没有电梯的, 十二层楼往上才安装了电梯,如果不是后来发生……”
“这两栋楼都可以建到五十层或者六十层高。”
后面的一句话李保含糊其辞道。
伍下久眼神一闪, 后来发生了什么?
但他再想问一下康福楼和康乐楼的情况,李保却显然不想谈话了。
他拎着一大串钥匙,挥手催促,带着他们上楼, 道:“快走快走, 一层到十二层楼的屋子都没有空的, 你们得住十二层楼往上,走上去得费些时间呢。”
说罢,一人在前走楼梯上楼。
伍下久等人跟在后面,走在这个显得狭窄的楼梯上,并排两人就足以占据整个台阶了。
他们一直走到了六楼,大概是后来加建的缘故,楼梯并不在这个方向了,而是建在另外一边。
于是,他们在李保的带领下穿过走廊,按照李保所说,一层到十二层楼的屋子都没有空的,六楼自然也包含在内。
可他们一路穿过走廊,却没有遇见什么人。
这里显得分外安静,走廊的一侧是房屋,另外一侧则是栏杆,一眼可望见斜对面的楼层,也就是无人居住的康福楼。
伍下久转头看向康福楼,无人居住的这一栋楼犹如夕阳刚落下后沉默的黑夜,似是被笼罩在一层昏暗的阴影当中,寂静、阴森。
有些房门打开、有些房门紧闭,可无一例外,那些窗户里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康福楼与康乐楼的高度一样,明显同样都是三十层楼高,这就说明康福楼无人居住,成为凶楼是在加建完成后。
那么,当康福楼成为凶楼,楼里的人都走空了。
原本居住在康福楼里的人会不会有些住到了康乐楼里?
李保是康乐楼的管理者,在康福楼出事之前,他是不是也是康福楼的管理者?
这两栋双子楼最初建造时是由谁负责的?
想到这儿,伍下久不由得转回视线,看向走在最前头的李保。
快要走到通往楼上的另外一边楼梯时,伍下久瞧见就在楼梯旁边的那一处屋子门外居然摆满了色彩鲜艳的纸扎人、纸伞或者由纸做的马车等,一看就都是烧给死人用的东西。
其中一个纸扎人大概是没有放好,倒在了地上,正巧挡住李保的去路。
所以李保不耐烦地踢了一脚,喊道:“阿贵叔,你能不能把你的这些纸人什么的东西都给放屋里去,摆在走廊很占地方诶,都踩到了。”
说着,李保明明已经将纸扎人给踢走,却又抬脚踩了一下。
伍下久皱了皱眉。
雪榕面露鄙夷地嘀咕一句。
这处屋子并没有关门,门虚掩着。
不多时,一个弯腰驼背、头发花白带着老花眼镜的老人就拉开门出现在门口。
他抬起头看了看李保,又扫过一眼伍下久等人,那眼神浑浊半点没有波澜,只在目光看向被李保踩了一脚的纸扎人时才流露出心疼的意味。
阿贵叔急忙弯腰去捡起那个纸扎人,用手拍了拍脚印灰尘,苍老的声音道:“屋里的纸货太多了,都摆放不下了,我还没有来得及拿去钱老板的店里卖。”
“这个本来是摆放在墙边的,大概是风吹的,给吹落在地……”
阿贵叔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话,一边又将纸扎人给重新摆放到了墙边。
伍下久转头,眼神瞥见敞开的门里——一大片的纸扎人、纸货等堆积在屋内,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纸扎人的脸上都涂抹着两团红晕,面容相同,有男有女,身体摆放一致,都朝向门外,黑色的眼睛仿佛一齐在盯着他们看。
&n bsp;阿贵叔屋里的窗户并不向阳,所以即使白天屋内也显得昏暗,开着黄色的灯光,照射在纸人身上更显得有些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