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找见了, 没有迟疑,他们快步地往偂族居住地走去,在半路上就遇见一个偂族人。
这人身材高大, 皮肤黝黑且粗糙,只有半寸长的发丝紧贴着头皮,额头前用一条黑布巾绑着。
他身上穿着用粗麻布制成的衣服, 脚踩布鞋,整个人的打扮就很……原始粗犷。
他的身后还背着鱼叉渔网等东西, 看样子是要去河边,待见到他们一行人时也是一愣。
但随即便很快地反应过来。
这人立时一手抄起背后的鱼叉,尖利的一头指向他们,表情凶横, 眼神很不友善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到这里来?!”
看来偂族人不欢迎外人。
伍下久暗自想到——依照轮回列车给出的提示信息, 这个偂族应该是一直隐秘不出, 长久以来不与外界进行接触、封闭式生活。
而他们很显然非常排斥外来者。
这不才刚刚打个照面,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表明来因,眼前的这个偂族人就立即流露出敌意……
阿毛在旁边小声说:“他不会是被咱们给吓到了吧?”
不像。
这个偂族人眼里没有害怕和慌乱。
伍下久心下否定道。
赵教授见状上前一步,面容和气说:“你好,我们不是坏人, 也并没有恶意,只是一群学者, 来这里是为了研究偂族特殊的悬棺丧葬文化。”
男人闻言, 脸上不禁流露出略显古怪的神情,语气也有些意味不明的感觉:“你们, 来这里研究悬棺?”
赵教授为他的态度迟疑一瞬, 但还是点点头道:“是的, 没错。”
男人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皮笑肉不笑说:“我们这里的悬棺没有什么好研究的,奉劝你们赶紧离开,不然的话……”
男人冲着他们转动了一下手里锋利的鱼叉,威胁的意味溢于言表。
“我们真的没有任何恶意。”赵教授强调道。
这时,鲁成上前说:“你是族里的什么人?”
“偂族应该是有族长的吧,你说的话能否代表族长?我要和你们族长谈话。”
鲁成的气质一看就很不好惹,尤其眉目间总显露出一两分凶意,再加上眉梢吊起,看起来脾气不是很好的模样。
而且他手里仍然紧握着兵工铲,铲身上还残留有人面鱼的血迹,斑驳凝固着,好不扎眼。
此刻,鲁成边说话边扬了扬手中的兵工铲。
他同样隐晦地威胁回去。
那偂族男人果然不再如之前那般毫不客气,拿着鱼叉的手不由得松了松,眼神闪烁一下。
紧接着,他道:“看来你们是不肯轻易离开了,你们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请族长过来!”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快速地跑向房屋密集建造的地带。
“我们跟上去。”阿右说。
他们走的不是很快,等走到偂族人居住的地方以后,之前的那个男人已经叫来了不少同族人。
为首的应该就是偂族的族长,一个约有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他面上、眉间已经出现痕迹深刻的皱纹,表情严肃、不苟言笑。
而他双眸锋利黑沉,看着他们一行人的到来,眼里似是闪着寒光,态度绝对称不上友好。
有了之前男人的态度作为铺垫,这也算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了。
中年男人的身旁、也就是左右两边略微靠后的位置上各站着四个男人。
其中有三人的面容和中年男人相似。
如果猜得没错的话,他们三人应该都与中年男人有血缘关系,不是儿子就是兄弟。
至于另外一人,伍下久率先注意到他,只因他的外形实在是有些特殊。
——这人穿着一身黑衣,个头不矮,但身形瘦弱,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脸,一半正常,一半毁容。
毁容的那一面好似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伤,布满细密的、坑坑巴巴的伤痕。
瞧起来有些可怕和令人感到稍许不适……
伍下久还注意到他原本面无表情的神色、和毫无波动的目光在扫见陶彬时,突然便有了一瞬间的情绪起伏。
那是惊讶与错愣,紧接着却又马上隐藏起来,不露分毫。
他认识陶彬?!
伍下久不免内心疑惑。
很显然,他确定这个人是认识陶彬的,最起码知晓,但这人难道离开过偂族的居住地?
不、不可能,伍下久立刻便否定了这个猜想。
单看这个部族对于外来者的态度,就能够知晓他们十分排斥外界,怎么可能会允许族里的人擅自离开……
况且看陶彬的样子,他分明是不认识偂族里的任何人的,对这个半张脸毁容的男人也没有丝毫特别的反应。
伍下久暂时先将这个疑惑存放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