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漫努了努唇,一一回复。
……
晚上十一点半。
叶凛完成一天的读书任务,将厚厚的读本扔在床头。
他躺下,睡前惯例,刷了一下微博。
他关注的人很少,因此一刷新,某条微博就映入眼帘。
颜漫的自拍底下,原著作者夸赞道:【宝贝好美!!】
她回复:【谢谢宝贝!!】
他其实没关注颜漫,但剧组的官博转发了这则互动,并配文:【期待最后的完美呈现~】
宝贝两个字太显眼,想不关注都不行。
再一刷新,剧组又转发了颜漫的新一条微博。
颜漫:【宝贝们,真的没库存了T-T】
图里是两张自拍,实在是凑不到第三张,她拍了下自己的剧本。
大概是粉丝催她营业发照片,并不难猜。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男人点进原博,右上角精确显示—
—
阅读量,107万。
很好,她叫了107万人宝贝。
“我只叫过你宝贝”、“活着就是为了说爱你”、“我的心里只有你”——这几句大饼还言犹在耳,不过几个钟头就被推翻,甚至没坚持到二十四小时。
但很快,大饼制造商又向他抛来了橄榄枝。
手机横幅一滑,是颜漫发来新消息。
声声漫:【宝贝宝贝,我要睡觉啦。】
男人哂笑。
大概是想配张软萌表情包,那边“正在输入”了很久,叶凛再一低眼,就看到占据四分之一个屏幕的表情包。
图是一个人物举着酒杯,配字:
姐姐只是嘴甜,姐姐心里没你。
“……”
下一秒,表情包被火速撤回。
声声漫:【发错表情包了宝贝。】
【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不是这样的人!】
“……”
叶凛闭眼,直接把手机关机。
眼不见为净。
*
第二天一早醒来,颜漫唇角还挂着笑。
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很有意思。
她打开微信,发现叶凛依然没回消息。
估摸着是生气了。
她依然主动出击,元气满满。
声声漫:【早安宝贝,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给你带呀。】
半小时后,颜漫站在面包店,咬着块三明治,手指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敲字。
【宝贝贝,回个消息嘛?】
五分钟后,终于有新消息来了。
叶凛:【别这么叫我。】
声声漫:【好滴宝贝儿,宝贝儿不生气了吧,表情包真的不是我故意!】
叶凛:【?】
颜漫眯着眼看了会,觉得这个问号的意思应该是——
你还敢提表情包?
于是她老老实实,继续笑眯眯认错:
【知道错啦宝贝。】
【别叫我宝贝。】
她故意:【怎么断句?是‘别叫我,宝贝’吗?】
【你叫我宝贝了呜呜呜,好的宝贝,明天去民政局领证!】
叶凛:“……”
颜漫看了会儿屏幕,感觉自己又把人气得不想回消息了。
难搞哦_(:з」∠)_
片刻后,大家在片场见面。
颜漫这次拍的是单人戏份,被剧组助理带往另一栋楼。
叶凛低头看了会儿剧本,手机嗡嗡震动两声。
摊开。
声声漫:【我拍戏去啦宝贝~】
“……”
他面无表情地调到设置页面,将某个按钮打开。
*
今天,叶凛的第一场是群像戏。
拍完已经到了快中午,他走向休息室,发现颜漫已经在沙发上坐着了。
她抬头,正在跟旁边的人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正是——
“我老婆,一调戏就急眼,这不,没说两句就给我拉黑了。”
说完,回头看到他,还温存宠溺地笑了笑。
叶凛:“……”
男人挑了离她最远的位置坐下,没一会儿,这人又凑了过来。
颜漫贴在他耳边,小声说:“你再不把我放出来,我就跟全剧组说你是我老婆。”
男人蹙眉,匪夷所思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她像是会变脸似的,嘻嘻哈哈的笑脸顷刻间收起,皱了下鼻尖,有点受伤的样子,委屈巴巴地说:
“爱上你才变成了怪人。”
“……”
我看不是。
*
颜漫还没玩一会儿,后面的戏份就开拍了。
一直断断续续拍到快天黑,到了今天的重头戏。
这场戏也挺刺激,是浴室play。
导演怕他们放不开,特意做了清场。
头顶花洒持续不断地降水,顺着墙面蜿蜒下淌,颜漫就靠在瓷砖上,头发被淋得透湿。
她身上是一件漂亮的红色旗袍,被水洇成朱红的深色,湿哒哒地贴着,淋漓尽致地显出身体曲线。
镜头很近,只拍她的脸。
颜漫确实有点紧张,心跳得极快,加上晚上有些降温,花洒出的又是冷水,心脏和身体都忍不住轻轻发起抖来。
她脸颊上全是水珠,瞳仁被浸得愈发黑亮,有一缕头发绕在脸颊上,易碎又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看着叶凛,用冰凉的指尖去勾他的,说话时忍不住轻轻战栗。
“等会你靠镜头,能多帮我遮一点吗?”
又有一滴水珠悬在她的下巴。
美人露怯,是一番无法言喻的风情。
叶凛垂眼看她。
他已经进入了人物状态,睫毛黑而浓密,压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全身上下亦是湿透,唇都被水染得潋滟。
情不自禁的,她开始分不清自己是角色还是颜漫。
寒冷的颤抖中,她看向叶凛的眼睛,忍不住用手去按他泛红的眼尾,再落到他的唇边。
都是冷的,分不清谁是谁的体温,谁又比谁更冷。
声音有些轻。
她低喃,“如果你眼睛里能一直只有我就好了。”
下一秒钟唇瓣贴上去,她闻到他的呼吸,冰冷的体温终于慢慢融化,他们的吐息开始升温、炽热,滚烫。
如同冰冻的霜层被阳光晒化,她察觉到有什么正在从身上剥落,但那股暖意并不来自于外力,是发烫的、灼热的血液,让她慢慢变得蓬松而酥软。
从冷到热,水从面颊上浇过去,分不清是谁接到的多一点。
他的吻也像水,恍惚中分不清那柔软得像棉花糖一样的东西到底落在哪里,可分明到处都像是被恋人的气息抚摸着,像羽毛在挠,无法止住的痒。
她的手指陷进他的发丝。
他的吻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耳下,脖颈……
她眯着眼,但面前一片雾蒙蒙,灯光被散射成一团光晕,水流哗啦,耳畔却阵阵嗡鸣。
散开的眼瞳终于重新聚焦。
导演的声音通过传呼机递了进来:“Cut!非常好!演得太棒了!”
颜漫眨了两下眼睛,转头,叶凛已经起身,将花洒关停。
先冲进来的是助理,给两人递上毛巾。
专业演员在拍完这种戏后,做&#3034
0;第一件事不会是换衣服,而是看成片。
颜漫裹着浴巾,随叶凛的步伐跟了过去,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以确认需不需要重拍。
她全身上下裹着白,像个发泡了的糯米团子。
看了一会儿,颜漫发觉了什么不对劲。
男人很高,看画面时无可避免地需要俯身,她的嘴唇正好凑过去,抵在他的耳朵。
“宝贝,你不会是第一次给人种草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