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
大理寺评事道:“江州的道长在何处,可否能请他们过来算一算。”
县令听到了。
他走上前道:“云月观的道长正在观中。”
“去将人请来,”大理寺评事道。
对于大理寺评事去请云月观的道长而未去请李乐只,周侍郎是乐见其成的,李道长的厉害,他知道便好,至于这件事,并不能因此事扳倒姜刺史,至于需不需要李道长出手,端看云月观的人。
秋御史看向周侍郎道:“若无事,我先走一步。”
秋御史见大理寺评事已去请云月观的道士,对于此事他并不担忧。先不言那群人的本事,便是在江州,他们算到了姜汝铭的身上,也未必敢说出口。
秋御史担忧的,还是李乐只。
这道士和别的道士不同,没有过多的顾忌,还是同周侍郎交好,本事嘛……
秋御史不敢妄言,只求姜汝铭莫要见到李乐只,免得李乐只将姜汝铭的皮皆扒得一干二净。
秋御史匆匆走了,周侍郎也未阻拦,他也知此时秋御史会去见何人。
姜汝铭,江州刺史。
终究是要留几分颜面的。
*
秋御史来到刺史府外,在府
外等候了一会,便被府内的长随迎了进去。
他走过回廊,来到里头,见到了姜汝铭。
姜汝铭穿着在家穿的长衫,正坐在书房内,拿着一本书细细翻阅着,听到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是秋御史后,便收回眼神,继续看着手里头的书。
翻看了两页,姜汝铭才合上书,看向秋御史,问道:“怎有空来我这个地方了。”
他端起茶轻抿了两口。
秋御史皱着眉头看向他道:“你明知道近日我等下扬州查案,你还敢……”压低声音继续道:“还敢让那群水贼在泗河兴风作浪。”
“什么水贼,我江州竟有水贼作乱,可是打劫了官船,也难怪你们三司会来江州,往日我等地方贫瘠,你们京里来的官都不愿意住上一住的。”
“……你的事,周侍郎不会让你轻易入京,”秋御史又道:“这次去往大安县,遇到一姓李的道人,他有几分本事,不知是真是假,但不得不防,你莫要让他见到你。”
“道士?”姜汝铭疑问,“姓李的道士不是死了吗?”
“……这人被大安县的人称为李半仙,有几分本事,”秋御史也不得不承认,早在他心里头,便承认李乐只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管是因察言观色,还是因其会算,但他已经得罪过李乐只,何况还有江州一案,只有不相信,才能有所推辞。
“是他算到和我有关的?”姜汝铭冷哼一声道,“别是周筠从山野道观找出来的道士,同他做局,想阻止我入京,罢了,不过是一些小计,反倒把你给骗了。”
秋御史见他不信,急忙将李乐只的事说出来。
姜汝铭听了,先是沉思,后是疑惑道:“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道士,怎如今反倒如此推崇,连你都相信那道士有几分本事,周筠的谋算不浅,等去了京城,周筠下一步便会在陛下面前举荐这位李乐只,说他才是算出水患的道士,那时,陛下定会大喜,你们倒是沦为他的陪衬了。”
“……”
秋御史幽怨地看着他,良久才说道:“你还想不想入京,你真出现在他面前,我看你今年别想入京了。”
“……”
姜汝铭这才正视起来,事关他入京,没有哪位地方官不想回京,即使他在地上当刺史,也不如京中一小官,为此,他才搭上三皇子的线,替他办事,得到入京的名额。
如今,就因为一道人,便能阻挡他回京。
姜汝铭是不信的,若不是多年和秋御史为好友,知晓这人不会欺骗他,他都要以为秋御史是来寻开心的。
“你不相信!”
秋御史见他这副模样,便知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要不是朝里没人同他交好,姜汝铭又是他同窗认识的,他才懒得将姜汝铭的事放在心上,当成要紧的事。
“你不信有你吃亏倒霉的时候。”
“我没说我不信,你还咒我,秋长春,你别是不想我入京,”姜汝铭倒打一耙,见秋御史被他气到,摸了摸胡子,凑过去道:“那道人果真有那么厉害?他真的能算出来?即使算出来了,他难道还敢将我说出去?”
“无凭无据的事……”话未说完,秋御史打断他道:“是不是无凭无据也不妨周侍郎信任他,这事你到底有没有干,你我都清楚,闹到陛下面前,你这辈子还想回京?”
“有三皇子打点又如何,他三皇子还能比得过陛下,真到那时,你能不能入京全在陛下一念之间,若事情严重,你要我去牢里给你送断头饭?”
“……”姜汝铭抹掉脸上的唾沫,离秋御史远一点,心底不由对李乐只升起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道士,才让秋长春顾忌到此,他反倒想要同其见上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