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吏部侍郎正要说话,曲安侯打断他,谨慎地看向门外面,对其道:“先去书房。”
剩下的事情,可不适合在此地交谈,这侯府里,也不知有没有陛下的眼线。
若他同吏部侍郎所言传到陛下的耳朵,无需那些丢失的信,便能要了他和吏部侍郎的性命。
两人移步到书房,守在门外边的又是他的亲信,曲安侯十分放心,等进了屋里头,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你将信丢失前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一遍。”
“这事还要从二日前京兆尹那事说起……”吏部侍郎将他设计李乐只又同李乐只起争执,还被李乐只算出矿山的事情同曲安侯说清楚后,他又道:“那日,我检查一番后,便将那些信放回原处,未曾挪动地方,绝不会是我换了地方。”
曲安侯脸色沉沉,从李乐只算出吏部侍郎同矿山有关开始,他的脸色便黑了几分,他未料到,这件事情不是陛下查出来,反倒是栽到一小小道士的手上。
还是被对方算出来的,这让曲安侯心生忌惮,先前总传那位李道长算得不准,算的都是假的,还偏偏每次都是在算出一件事后传出来,恐怕这件事都是刑部的阴谋,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放松他们的警惕。
这还是最不让人气愤的地方,令曲安侯气愤的地方在于,他们还真的被刑部小小阳谋糊弄了过去,真的认为那位李道长没有什么本事,真的以为对方年纪轻轻,不过是刑部推到明面上的棋子,而也正因为他们未曾将李乐只放在心上,未曾将对方当作拦路的绊脚石,让其安然无恙活到此时,才让对方成为他们心头上的刺,拔不干净,硬生生扎进肉里,让他们疼痛不已。
这根刺不拔除,他们迟早要被这根刺活活刺死,可也正因为清楚,曲安侯更难受了,如今,刑部已经留意到吏部侍郎,连同他也在吏部侍郎找上门的那一刻,暴露在刑部眼中,想要出手要了李乐只的性命,头个怀疑的便是他和吏部侍郎。
那道士一死,正让这件事扑朔迷离,甚至还会引来公孙家的调查,公孙家一调查,太子也会插.手,太子一动手,陛下也会侧目,到头来,
他们的事还是会被查出,不过是早死晚死。
这让曲安侯的脸色更难看几分。
“你确定那信你没有换地方?”
吏部侍郎:“确定。”
曲安侯又问:“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有怀疑的人?”
“……”
这让吏部侍郎该如何说,他也不知道信是什么时候丢失的,这二天内,他也未遇到可疑的人,实在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潜伏在他家中,还将他藏好的“证据”偷走。
对上曲安侯不善的眼神,吏部侍郎犹豫一二后道:“这件事我怀疑是李乐只,事情太过巧合,我怀疑这件事李乐只他早已算到,只是为了引起过去,这才故意前去京兆尹,并同杨尚书同谋将我请去京兆尹,如此,他才好安排人潜伏在我家中,趁我不备,将那些证据带走。”
“我想,在前去京兆尹前,李乐只已经算出证据藏在何处,更有可能,他早已知晓淮安县的事,早已经知晓我等的存在。”
“不久前谣言一事,他定是查出是我们做的,也因此查到了淮安县的事,这才设下此局,”想到这里,吏部侍郎也不得不佩服李乐只,居然早早布局,还让他毫无察觉踏进局中,直到此时才察觉一二。
这等心计,可不是道士能拥有的,反倒像是一位谋而后动的,算无遗策的谋士,多智近妖。
他虽惊叹,但也不得不解决现下的危机,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来,“我怕的是,李乐只将淮安的事告知了公孙淼然,淮安的事情败露,我们一个也逃不掉,比起我手里的证据,淮安更是有一本账本,清清楚楚写了我们的名字,若是那本账本也被李乐只算出在何处,让公孙淼然拿到手,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曲安侯的脸色彻底黑如锅灰,他万万没想到,比起吏部侍郎丢失的证据,还有更惊险的事情等着他,正如吏部侍郎所言,若这件事真的事李乐只算出来,早早谋划布局,那他们淮安的事也瞒不住李乐只的眼睛。
曲安侯气愤道:“你都已经想到这等境地,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能将你同此事撇清干系?”
“侯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现下也只有你能救我了,”吏部侍郎见曲安侯脸色不好,连忙道,“这件事还有迂回的余地,只要我们将那些书信找回来,在呈到陛下面前时,将其销毁,事后,若李乐只还要拿此事说事,我们只要拦截公孙淼然,确保其手中没有证据,此事定会高枕无忧。”
“这事还要侯爷鼎力相助,才有八成的把握,”吏部侍郎比划了个八字后,接着笑道:“侯爷若是不助我,不过都是等死的命,那些书信传到陛下面前,若是我入狱了,我可保不准不会将侯爷供出去。”
“你……”面临佟诩的威胁,曲安侯也知此人是能过河拆桥的人,他们两人之间,可没有为了保全对方的性命一人担保的友谊,不过是互相利用,求一个从龙之功。
事到如此,曲安侯想作壁上观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唯有全力调查,将那些书信找出来销毁掉,才能保全他和佟诩的性命,才能拼一个可能。
不仅如此,还要安排人阻拦公孙淼然回京,最好在不伤其性命的情况下,将其调查的证据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