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路鹤的凶手就在卷宗里,不管是什么卷宗,你一遍一遍背下来,好像背下那一切你就能破案一样。”
“思期,”赵雷霆抓过她的酒瓶,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眼睛红润,“我请求你放下吧,人只有一辈子,你不必把一辈子都耗在这些事上,万一,万一,到头来,真相也没有找到呢?那你怎么办?”
孟思期苍老的手背不断发颤,她全身都不受控制地发颤,她太难受了,为什么三十年是这样的结局,她大声说:“你说三十年?这三十年,你当上了局长,功成名就,可这几个案子你一个都没有破,你到底怎么当上局长的,是你的花言巧语,还是能说会道……”
赵雷霆垂下眼,“是,是我不配。”
“你承认了?”孟思期绝情地说,“从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没什么能力,我还记得有一次功劳是我让给你的。”
赵雷霆眼中含起一丝浑浊的泪光。
“赵局长,你自己不觉得愧疚吗?你坐在这样的位子上,你自己不别扭吗?你对得起韩队吗?对得起我师父吗?”
“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不想为你父母找到真相,为路鹤找到真相……”赵雷霆悲痛道。
“那你为什么不去做?三十年时间还不够吗?”孟思期痛心地嘶吼起来。
此时,二楼的雅座都被两人的声音震住,纷纷抬头张望怎么回事,服务员站立一旁,不敢上前劝解。
赵雷霆忽地以手捧着自己的脸哭了出来:“你以为我不想,你以为我不想语婷活下来……”
“什么意思?”孟思期猛地一怔,她愤怒的情绪顿时撕裂,“语婷怎么了。”
“语婷死了,你不记得了。”
“语婷怎么可能死了。”孟思期摇头否认,“她明明救了下来,那次是我和你,还有路鹤赶到的大世界台球馆……”
“思期,”赵雷霆收住哭声,“我妹妹死了那还有错吗?那天晚上她就死在台球馆,第二天早上我们才找到她……”
“不,这不可能……”孟思期猛地站了起来,“是你错了!我记得那天我看到了画面,我亲眼看见有人把她带到台球馆,我记得是晚上十一点多我们赶到了台球馆,我没有记错!”
“我为什么要骗你,语婷都死了三十年,我干嘛要骗你,因为这件事,我妈也病故了……”
“赵雷霆你就是骗我,我要去看卷宗……”孟思期绝不相信,她冲出雅座,往楼下跑去。
她不再年轻了,腿脚不利索,在楼梯口猛地磕了一下,痛得她爬不起来,赵雷霆从后面赶了过来,扶起她,“思期,你慢一点,慢一点。”
“我现在就要证明是你错了!”孟思期很决绝地说。
“她的卷宗在我那,我现在带你去看……”
重新回到局里,孟思期几乎无法压制内心的不安,赵雷霆从抽屉最底下将卷宗找出递给她。
孟思期拿在手里,翻开到第一页,她的手指颤个不停,卷宗也在抖动。卷宗里有路鹤和陈杰蓉的签字,法医描述栏清晰写明,赵语婷属机械性窒息,死亡时间1994年7月16日晚上十一点到十二点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