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动的手心如明镜得很,这只右臂已接近彻底坏死,危及全身是迟早的事。除非是有起死回生之能的神仙,否则不管找来多少大夫看诊都是徒劳,没必要浪费时间。
浅浅包扎一番不至于总看到那狰狞伤口就足够了。
老大夫僵在门口,看看床边又看看床上坐着的人,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犹豫半晌,还是选择磕磕绊绊朝着轮椅上的人拱手:“侯爷...”
两边看着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但床上那位身份不明...听从唤他过来的人总是没错的。
段星执这边已然掀开被子准备下床,越翎章的身份摆在这儿,这大夫不敢听他的也是人之常情,他自己将药箱取过来就是。
只是左肩倏然被人轻轻按住:“呆着。”
越翎章低着头,看不大清表情,只是很快淡淡吩咐了一句:“回来,包扎。”
而后操纵轮椅缓缓移去了窗边。
“是。”
段星执不可置否瞥了眼,受伤的是他,怎么一副郁郁寡欢模样的反而是越翎章,情绪看着比他还低落。
青黑的手臂很快被一圈洁白纱布缠好,看着赏心悦目了数倍。不过这幅状态也维持不了太久,伪身再强也经不起他这么玩,尽早替换才是上策。
眼见大夫仍旧不知所措站在床前,他随意摆了摆手:“下去吧。”
这一幕正巧被窗边的人回头收入眼中,越翎章蓦地开口:“你当真有将自己当做平民吗。”
每每在人面前,他都能无端生出为臣者的错觉。
段星执坐在床边思索一瞬,果断选择闭口不答。
回顾他种种行径,的确不像这世界的平民,这也算是他如今捏造出的身份中最大漏洞,不过无凭无据只有猜测什么也定性不了罢了。
自然也没打算改,来到这方世界,他可以不在意那些在帝位时的繁文缛节和虚架子,以常礼相待众人。但想让他时时刻刻卑躬屈膝对人,也没那个可能。
见人不语,越翎章也不再追问,待到大夫将门带上,才轻声换了个话题:“将自己弄成这模样,你到底在想什么?今夜你不是还想去观星台?想找红缠,待出来之后我倾侯府之力替你去寻不行吗?”
“我左手尚能活动,有什么影响?”
固然行动起来有些不便,但只是暗中潜入的话,足够了。就算当真打起来,他左手剑也小有所成不虚旁人。
二度到访这个世界,迄今为止唯一让他生出几分忌惮的,只有一个符至榆。
但如今萧玄霁生死不明,天雍台死伤无数,城外敌情乍显,朝中此时应当乱成了一锅粥。符至榆身居相位,只要不是想干脆将这大照江山拱手相让,这会儿定然分身乏术绝无可能有时间跑去观星台。
“说到这个,噬红虫蛊呢?给我。”
他好不容易抓回来的东西,可别死了。
“你这般伤势,凭什么觉得我还会同意你去观星台?” 越翎章偏过头,忍不住有些赌气道,“还要虫蛊干什么,就你现在这样,找到红缠然后让他直接将你扔去饲虫吗?不给。”
“同不同意不是你说了算,我如今只是暂封内力又不是彻底丧失。用纸鸢潜入只是安全稳妥些,但从来不是我唯一的选择。”
譬如现在有虫蛊之后,他新想到的一种办法——以虫蛊刺激致使他在解封穴道摄魂侵骨时依旧能最大程度保持清醒。只是这法子跟自虐差不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