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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觥筹交错谈笑融融到尸横满场四散奔逃,变故只用了不到一炷香功夫。
着轻甲的宫廷护卫纷纷退远在外墙处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取而代之的是中心六名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的白袍人。
那才登基不过半月的新帝混乱间被一柄不知名利刃穿心而过。其侧方三米远原本他所在的席位也被提前开凿出了个半人高的深坑,婴儿臂粗的特质铁笼将躁动的蛊尸囚于其中。表层似乎被涂上了一层诡毒,一碰上去便灼得皮肉发出滋滋的腐蚀动静。
另两人四肢俱被一具带有倒刺的漆黑铁环牢牢禁锢,跪倒在地不能动弹分毫。
“乖,在笼中别动,”段星执果断制止住丝毫不顾烈毒腐蚀仍旧在想方设法离开的人,干脆利落收剑退后,看着已为阶下囚的两人冷冷抬眸:“放了他们。”
为首的白发女子缓缓上前一步,语气玩味:“公子是否还未看清形势...?现在有资格提条件的是我们。”
“呃...”
右侧少年似是再想运功尝试挣脱,只是才有所动作,身后锁链顷刻绷直,手腕溢出丝丝血迹。
“不想死就安分点。”
他偏头与人对视一眼,毫不意外见到那双琥珀色瞳孔中闪过歉疚与不敢置信交织的复杂神色。
段星执垂眼不再看人:“那你们想要如何?”
“你自封血脉乖乖束手就擒,我便放了他们。”
“不可...” 顾寒楼闭了闭眼轻声道,他自认平日已经足够谨慎,过旁人手之物能不碰则不碰,但仍是不知何时中了招。
不过事已至此,自责无用。他还是二度成为了破绽...但这回,他无需对方为他牺牲什么。
右手腕上的整圈尖刺顷刻没入过半,他忍着剧痛起身反手重重拽过绷着的链子,当即聚起最后一分力气运功拍向心口。
“别乱动!”
“想求死?”
段星执下意识上前半步,恕雪台那边的反应却是更快,运功抬掌重重拍在人右肩后。
渡仙垂眸不带半点感情瞥了眼瘫倒在地艰难喘着气的青年:“想好了?再拖下去,可不就是废他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另一旁忽有低声祈求传来:“不能答应他们,属下失职,既死无悔。”
几人露出有恃无恐的笑:“他们对你如此痴心,你当真忍得下心来弃之不顾么?”
段星执只是不动声色看向更远处躲在护卫之后的人:“但以诸位的信誉,我不大信得过。”
“信不过也没法,除非你要眼睁睁看着所有人去死,”渡仙点了点唇瓣,歪着头看向铁笼方向,露出个无辜的笑,“从谁开始好呢...不如就这个最棘手的吧。”
话音落下,三枚拇指粗近似蛇形的钩刺冷不丁被重重扎进胸口,原本听话安静呆在笼中的青年骤然如发狂般抓上带有腐蚀毒素的笼壁想逃出,可惜除却让双手腐蚀得更加千疮百孔皆是徒劳无功。
段星执眼中短暂地浮起一丝戾色,长剑锋芒指向正前:“不过玉石俱焚而已,他们若出事,你觉得你们能活着离开?”
几人对视一眼,当即笑得更加张狂:“那你倒是动手?”
“此为定魂钉,一向用于不大听话的武林高手。一旦十二根钉尽数没入封其命穴,运气半分顷刻血液逆流暴毙而亡。活死人虽不会这般简单的就死了,但日日受定魂钉折磨的滋味...可不会太好受。何况钉上我给为他涂了特制的大礼...你要看着他一点点被折磨至神智溃散么?”
他还是头一回见到秋沂城陷入这样的几近癫狂状态,几乎连他的话都已听不进去,只是徒劳地撞着笼子。
“嗬...”
笼中传来几声嘶哑干涩的吼声,最终还是脱力地瘫去了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