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甲方甚是满意。
对于?程音,季辞从来没有任何不满意。
何况是她为他披着婚纱的?样子。
他做梦都不会梦到这样的?场景,因为超出了想象的?边界。野地里长大的?孩子总是非常富有想象力,他经常能盯着狼群一整天,编造它们整个家族的?爱恨情仇。
唯独眼前这一幕,他连想也不敢想。
他觉得自己不配。
他的?知知值得最盛大的?婚礼,与一个深爱着她,能陪她共度此生?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真心寄托于?假意,没有仪式,没有祝福,没有亲友见?证。
甚至不知道她的?新郎有多?爱她。
爱到可?以为她放弃生?命,却连一个爱字都无法说出口。
“知知今天好漂亮。”
最终,面对他梦寐以求的?新娘,他只能说出如此苍白的?一句。
他们在无人?的?试衣间里接吻。
这次说不准到底是谁主动,一切发生?得过于?顺理成章。
或许只是为了应景——他们是新郎与新娘,在今天这样的?日子,他们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亲吻彼此。
程音谨记之前的?教训,不敢再蓄意撩拨,可?她只需轻轻动作,他就会予以回应。
温柔而缠绵,热切而强悍,她不知道这究竟是出于?爱还是欲望,只能觉察到一种?仿佛暗含绝望的?渴求。
那?样沉溺,那?样深切,仿佛再也没有明天一般。
她现在完全读不懂他了。
唯一能确定?的?一点:三哥并非如她所认知,是个清心寡欲的?禁欲派。
吻到情浓,他惯拿试管的?手指,会沿着她的?脊梁上的?那?排纽扣,一颗一颗往下轻抚。明明它们还好端端扣着,但他看她的?目光,会让她觉得它们正逐一崩开,让她慢慢敞露。
她再怎么厚脸皮,也实在承受不住,不得不再次闭上眼。
于?是引来了更深入的?吻,胸前的?蕾丝精美却不柔软,漂亮裙子都是这样折磨人?,却也没有他折磨人?。
不过正如她所预料,在一切走向不可?控之前,他会负责踩住刹车。
程音当然没打算在更衣室做什么,这毕竟不是私人?场合,但如果他真的?想做什么,她也许真的?无力阻止。
可?三哥还是那?个极妥当的?三哥。
他又一次率先停下,待她喘匀了气,将她抱回轮椅坐好,用湿巾帮她清理花掉的?唇妆,再请化妆师进?来替新娘补妆。
程音脸上红潮未褪,他居然已经好整以暇,跟化妆师讨论应该用哪个色号。
果然他是更理智的?那?一个。
鹿雪在休息室吃完了两碟蓝莓,终于?等到了她盛装而来的?父母。
季辞也简单做了造型,梳油头,系领结,三十年代黄金时期风格。
设计师助理见?到季辞欲言又止——新娘的?哥哥过于?英俊,穿得又太有派头,新郎到底得弄成啥样,才能不被抢尽风头?
待到那?个比手办还精致漂亮的?小女孩一蹦而起?,说“爸爸妈妈我们走吧。”
助理彻底精神炸裂。
她就说那?俩看着很可?疑,终是让她抓住了证据,父女俩长得实在太像了!
同时经手了一家三口妆造的?化妆师,也给?出了同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