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季辞和鹿雪好奇地跑去照了半天镜子,互相对着啧啧称奇。
“妈妈,爸爸有没有可?能真的?是我亲爸?”回到车上,鹿雪小声地与程音耳语。
说是耳语,季辞其实也听得见?,程音干脆扬声回应:“不是,你亲爸在非洲。”
这是她第一次当着季辞的?面,正式提及鹿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亲爸这个措辞有些扎心,程音留心观察季辞的?脸,丝毫不见?波澜,他貌似并不在意。
鹿雪却如推理侦探上身,继续提出一个合乎逻辑的?见?解:“那?他和爸爸是不是长得很像,就像双胞胎一样?”
“比爸爸长得帅多?了。”程音故意道。
这次总算引起?季辞的?注意,他转头瞥她,笑意淡淡,似乎看穿了她的?用意。
程音有种?被戳穿的?尴尬,闭了闭眼继续胡扯:“真的?,剃光头,戴墨镜,肌肉发达,好像骇客帝国里的?尼奥。”
鹿雪猛点头:“那?是好帅的?,但爸爸也还可?以呀。”
季辞牢固的?自尊心,终于?被这句“还可?以”刺痛,“爸爸也曾剃过光头的?,”他插言道。
“哇,”鹿雪惊喜,“有没有照片?”
“我不喜欢拍照。”
鹿雪失望,程音满意,总算激出了他一句嘴硬。
民政局。
仪式是一种?很玄妙的?存在,像一座无形的?界碑,将事物的?存在状态划分为完全不同的?两个阶段。
程音承认她低估了结婚仪式的?力量,她原想民政局也就是个政府机构,打印宣誓词的?粉红纸看起?来也很土,他们不过是一同走个流程而已。
却没料到,她和季辞一起?读那?段话?,居然有点手抖。
“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相濡以沫,钟爱一生?。”
太美好了,让人?不由?心生?贪念,希望它是真的?。
真假暂且不论,季辞倒是做了相当完整的?准备。
捧花、对戒、钻戒、喜字,别人?有的?他们也都有,样样都不缺。
喜糖甚至还是定?制,亚力克盒子里一对翻糖小人?,精致得人?见?人?爱,登记处的?工作人?员见?者有份。
他是如此用心,几乎让她心生?幻觉,他们确实是一对真心相爱的?新人?,这确实是她人?生?中极重要?的?一天。
轮椅出入登记处并不方便,季辞一路抱着她上下台阶,足不沾地走完了全程。
工作人?员说她真的?幸运,嫁了个好男人?。他却笑答,幸运的?人?是他,娶了个好太太。
说得真心诚意。
从登记处出来,不远处就是西海子公园,初夏绿意盎然,正适合婚纱外景。
随车的?摄影师让他俩贴近些,亲密些,他也全无心理障碍,表现得比她更加自然。
演得也真心诚意。
结婚的?婚大概是昏字旁,否则程音为何渐渐有些昏头。
然而当他们路过燃灯塔,在塔下看到一棵缠满许愿牌的?树,忽有凉风吹开了她的?额发,重新让她恢复了清醒。
额头被降了温,眼睛才能看得更加清楚。
她看到他的?目光落在那?些随风翻飞的?许愿牌上,每一张都写满了新人?的?心愿,无外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