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谁会想吃脏臭的尸体?
她终于停下了锤男生的动作,她忍着嫌弃,用爪子在地板上的血泊中沾了一下,一笔一划的在玉石铺成的地砖上写了两个字,“洗澡。”
姬伽尘抿了抿唇,像是害怕吵醒什么一般,眼底浮起了一层极浅的期待,“父亲,是你吗?”
人总会把希望寄放在一些不切实际的地方上,愈是年幼的孩子愈是如此。
阮姝娅四个爪爪并拢在一起,蹲坐在一块干净的地面上,毛茸茸的尾巴将自己的身子圈了起来。
傻孩子姬伽尘把她当成他爹的鬼魂了。
“喵。”
阮姝娅不承认也不拒绝,高贵而矜傲。
有的时候你相信一件事,只是你想要相信一件事,或是当他无法接受一件事,没办法处理由这件事升起的情绪与带来的处境变换时,他就会想要做些什么来让自己显得很忙。
秩序便是在一件件独自行为的小事中重新建立的。
姬伽尘没有哭,并不是意识到了哭泣不能够解决任何问题,而是他天生聪慧,知道有些眼泪只能够掉给会哄他的人看。
父亲死后的第一件事,姬伽尘将出现在父亲尸体上的野猫带到浴室中亲手帮她洗了澡。
姬伽尘并不是那种喜欢虐猫,以欺凌弱小来取乐或者汲取强大感的孩子,他的手很轻,知道克制自己的力度。
猫的身体很软,也很热,她的心脏小小的,跳动的却很快,很有生命力,令姬伽尘短暂的忘记了水竹君尸体的冰冷。
阮姝娅并没有什么羞耻心。
姬伽尘第一在她眼中是个纸片人,第二是个已经被她piao过的渣男,第三则是个年幼状态的小屁孩。
她十分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姬伽尘的伺候,一点都不觉得她在虐待小孩。笑死,小孩怎么了,她还是猫呢!
温度适宜的水洗刷干净了粘稠的血,沾到一起的毛发被一点点通开,柔软的泡沫覆盖在她的身上。猫怕水的本能似乎还没有侵蚀到她的大脑,阮姝娅很快就舒服的瘫成了一只猫饼。
直到姬伽尘将她面对面抱了起来,视线微微向下,小声的说道,“啊,是母的。”
……
吃我一记猫猫拳。
阮姝娅一爪子就糊到了姬伽尘的脸上,往哪看呢,知不知道什么是非礼勿视?
按理来说,姬伽尘此时应该会怀疑她并不是水竹君的鬼魂变成的了。
但实际上姬伽尘却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任劳任怨的用清水将猫洗干净了。
在水竹君私通的事情被揭露后,宫殿中的宫侍便一日更比一日不上心。原本宫侍还想着观望一下陛下的反应,毕竟从前陛下对于水竹君的特殊有目共睹,他们原本以为,陛下也许会查清真相,重新原谅水竹君。
可春去秋来,日子一天天冷下来,这个原本离陛下寝宫最近的宫殿也越来越冷清。女皇像是忘记了水竹君的存在,再也没有进入过这里,连带的,似乎姬伽尘也被她忽略了。
即便姬伽尘的太子之位还没有被废掉,宫侍却也开始疏忽大意,心中想着各寻门路奔更好的前程,不仅很少再进入殿内侍奉打扫,连饭菜都开始送得不及时。除了还没有人敢明目张胆欺负他们外,姬伽尘现在甚至只能够自力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