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放第一次到他房间参观,跟老董站在门口,一时有些拘谨,只敢规矩地盯着沙发那一片,眼神晃晃荡荡看到圆形桌几上皱巴巴的纸团。
还算听话,起码把药吃了。
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叶阮睡得很沉,老董带着阿姨离开也没能把他吵醒。
门关上,雁放笔直的肩松懈下来,靠在门框边打量这间屋子,角落里堆着匆匆收起的辛巴用品,平白让人伤感。
主宅皆是欧风的装潢,一楼常办宴会,门面是几十年前重金筑造出的,这间房也不例外,铺着华丽的地毯,天花板和墙壁雕有石膏板画,近百平的空间被艺术品填的很满,像一幅极繁主义的油画。
窗帘盖得很厚,阳光不甘心被拦在外,尝试着从缝隙里钻入,不惜变了形与色,热烈成打铁般的烧红。
倏地,叶阮在睡梦中蜷了起来,裙摆翻上去,两条冷白的腿在皮沙发上磨蹭、陷入一抹褶皱,裹得很紧的欲望呈胶质流淌。
电影播完自动跳转下一部,雁放多看了一眼目录,叶阮这晚放了四部电影,都是经典的黑白片。投影自动静默两秒,柴可夫斯基所作的交响乐声拉开帷幕,开始播放第五部。
雁放认得费雯·丽,想这应该是《魂断蓝桥》。
滑铁卢大桥上的初遇,大段倾心与试探的英文对白。雁放心猿意马,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放轻动作撩开叶阮遮脸的一缕黑发,薄情的嘴角结了暗红的血痂,被他咬破的位置像一颗红色的小痣。
不待他粗糙的指尖触碰到伤口,叶阮梦呓了一声,双臂环抱住雁放的胳膊,脸颊无意识蹭了蹭他的手心。
【作者有话说】
英格丽褒曼那部是《卡萨布兰卡》,小阮的爱好还蛮小众。
另外放子本来想说:车到山前必有路,悬崖边上也不会没有路,至少还有死路一条。
但他看小阮太严肃了,就把话咽了下去,不然今晚这坑里要埋两只狗。
第26章
这也太他妈可爱了!
雁放深吸一口气,丝毫不敢乱动。
过了大约一分钟,他才动作缓慢地转回上半身,背靠沙发,心不在焉地盯着投影的电影。
黑白片情节简单,英文水平惨入雁放也能看懂个大概,房间内安静惬意,雁放无所事事,居然也看进去了——餐厅里依次熄灭的烛光,于黑暗中燃起最浓烈的爱意,在战争年代,爱情是如此简单,妄想两天便是厮守一生。
罗伊和玛拉在雨中拥吻,雁放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握了一下,他扭过头,对上叶阮疑惑又懵懂的眼神。虽然懵懂停留的时间很短暂,他马上恢复了房间主人该有的神情。
“早上好啊。”雁放截胡坏情绪,先斩后奏:“今天想做什么?我免费作陪。”
叶阮松开他的手,颇有用完就扔的意味。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细白紧实的小腿肚垂下来,在雁放视线范围里一晃而过,随即被裙摆关了进去,独留整个泛青色血管的脚背狎昵地踩了下雁放的膝头。
雁放的目光追上去,叶阮的脚跟起着薄茧,是高跟鞋穿多磨出来的。
他离开,不留情面地拆穿道:“你是没地方可以去吧?”
雁放凌晨蹑手蹑脚溜回别院,赶在繁女士睡醒前又溜了出来。他收回发麻的手臂,被人抱得暖烘烘又香喷喷:“我这不是怕你心情不好,特意来陪你吗?”
叶阮懒得理他,光脚踩在地毯上往卫生间走。
雁放坐在原地没动,坚守阵地,生怕一动就被人驱逐:“你想去哪儿我都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