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了你的忙,你明天得陪我玩儿。”
“好啊。”他应道,看着对方跑下楼,才滑下墙根。
这座宅邸的正门在另一条街,不会发现这里的事。
他一面想,一面严肃地看着自己从荟芳馆过来的方向。
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持蛇杖的老妇人,一个提着剑的中年男人,两人隔着一臂的距离。
本是包抄夹击的万全之策,怎料那刀客一招都敌不过,他们也只能如此现身。
贺今行提刀伫立,与两人隔着三丈距离对峙。
那老妇人开口道:“年轻人,你是哪门哪派的后生?要与我等为敌。”
“无门无派,不过一读书人。”他平静地说,额间渐起密密麻麻的细汗。
大腿伤口痛得厉害,但他不能示弱,还要尽可能地拖时间,于是反问:“若我没猜错,尔等乃江湖中人。既是江湖人,为何要卷进朝堂事?你们可知你们要杀的是谁?”
剑客说:“忠义侯嬴晅,居乐阳长公主府,于今日酉时前往荟芳馆,伺机杀之。”
他复述了一遍他傍晚被告知的消息,似有些欣喜:“我只需要杀了他,便能还清二十年前欠下的人情。”
老妇人颔首赞同:“老身也曾答应某个人可以无条件为他做一件事,现在他的后人来收回,老身自然要遵守承诺。”
她有些疑惑,“你无门无派,却有如此功夫,难道是忠义侯特意请来的打手?”
贺今行摇头。
他身体越痛,脑子越清醒,甚至借着思考分散痛楚。
天子脚下皇城根,是谁敢如此明目张胆,指使江湖流客截杀皇室宗亲。
而且太平静了,就连掌控全城的漆吾卫似乎也没有反应。
“既不是,那你为何要替他阻拦我们?”老妇人再道:“若只是寻常朋友,做到如此义气就已经够了。老身高看你一眼,只要你让开,咱们就当从未见过。”
剑客也说道:“你左腿受了刀伤,是不可能胜过我的。不如就此让开,你去疗伤,我去杀人,两不相干,各自如愿。”
贺今行站在大路中央,一动不动,只是问:“你们一定要去杀他?”
老妇人冷下脸:“看来你是不愿意让了。”
剑客轻笑:“也罢,就杀了你,再去杀那小子,你俩黄泉路上也好作伴。嗯,还有个女人,也不算寂寞。”
剑客拔出长剑,扔了剑鞘。
贺今行双手握刀,侧身起势;未处理的伤口直接崩裂,流血不止。
但他恍若未觉,眼里只有对面他必须要杀的那两个人。
师父说,学武功并不是为了杀人,但你若决定要杀人,就要有搏死的决心。
舍生忘死,才能他死你活。
风起云动。
如水月华里银光乍现,剑客刺出一剑,贺今行劈刀相迎。
白刃入肉,拖出一蓬血花。
“最后一个。”
陆双楼及时踢开尸体,避过喷出来的鲜血,边说边拿手帕擦去刀刃血迹。
今夜任务到此结束。
他轻快地将执汝刀插回鞘中,准备迎接假期,刀入半截,却倏地一顿。
随即反手出鞘,用尽全力旋身挥刀。
巷子窄,偷袭者必定躲不过这横扫的一刀。
他的刀确实遇到了如切进骨肉一般的阻力,然而却没有预料中的鲜血喷出来。
有两根手指夹住了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