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越来越高,越来越大。
“没想过找回去?”
“没必要。”
“不愧是飞鸟师父,某敬你。”贺冬扬手向身后举了举水囊,“四海为家,何处不天涯。”
飞鸟轻轻敲击两下琴匣,作为回应。
待贺今行出来之后,不知发呆多久的贺冬马上跳起来问:“怎么样?”
他轻轻摇头,低声道:“怪医说过了这么多年,毒性已非同往日,还按原来方子做的灵药也未必有效。师父给的那本手札已经不够用,他需要我娘其他手札。”
贺冬顿时有些失望,但这比完全没有希望好上许多,又迅速振作起来,“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去拿回来。”
对于手札在哪里,他们早有猜测,不是盲寻,一定能很快拿到。
飞鸟道:“在谁手里?”
“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在傅二小姐手里。”他们都走路下山,贺今行依旧走在最前面。
飞鸟不知此人是谁。
贺冬想了想,找到一个对方应该认识的人,介绍说:“就是张撄宁的女儿,现在工部尚书府上。”
飞鸟知道张撄宁,回忆片刻,直觉道:“不好拿。”
“好不好拿都得拿。”贺冬不甚在意,“反正这事用不着飞鸟师父动手。”
贺今行闻言停下,回头说:“冬叔也不用动手。我最迟冬月回京,到时候亲自去拿。”
“为什么?”贺冬懵了一下,这事儿不是越快越好?
“我们对她的了解并不深,不急这两三个月。”三人下到火棘岭附近的平林,他便提议就在这里宿夜。
贺冬嘴唇动了动,但心知他已打定主意,最后没再多说什么,拿出驱虫蛇的药粉扑洒起来。
贺今行寻了根粗壮的大树枝干靠坐,正好能望见灯火通明的剑门关营寨。他想起在衷州医馆里,他大哥受伤,顾横之半夜来探望。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只是军营不比医馆,他当有分寸。
他闭不了眼,干脆下树摘了一把火棘果上来,一时望军营,一时望明月,一时回头看看贺冬和飞鸟,做个沉默的守夜人。
歇至黎明时分,飞鸟继续按照他原定的计划东行去浮山,贺今行与贺冬同他告别之后,去。
巡守的是顾元铮的亲卫,带他们进去时正好碰到军医带着药童从营帐里出来,皆是形容疲惫。
两人对视一眼,进了帐,顾元铮站在榻前,潦草对过礼,就简要说了下情况:“横之半夜里高热不退,把我们都吓坏了,还好现在退下来了。”
她双眼通红,显然熬了一夜。
贺今行看向躺在病床上依旧人事不知的顾横之,因大量出汗失水的缘故,面色甚至比昨日更加苍白。
他感到难过,身旁的女子亦是叹息。于是他又转头劝慰:“第一个晚上最凶险,能挺过来就好。元铮姐姐也要适当休息。”
“谢郡主关怀,只是一个晚上罢了,不碍事。”顾元铮早就听说过长安郡主的大名,如今接触,只觉盛名不负;且性子又十分和气,是会体贴人的。她想到代为收放的那两半扳指,心下一动,“恕我冒昧,敢问郡主来赤城山,可是为了寻山上的怪医?”
贺今行点头说“是”。
顾元铮便搓着手心道:“不知郡主此行可达成了目的?咳,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我家中近来也请了一位医术了得的神医,若是郡主有需要,元铮愿意替你牵线。”
贺今行愣了愣,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