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壁前,有个修长的人影撑着一柄油纸伞向他们走来。伞面纯素,连颜色都是用旧的姜黄。
如此不随大流的做派,若说是因囊中羞涩,可这人又身着一套明青渐碧的锦袍,簪一支色近松绿的玉簪,不似家底欠丰。再观行走气度,斯文从容显然是他们之中的一员,可细品起来又与这里有些格格不入。
“这人是谁?”不少疑问环绕台榭水阁发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这个突然出现的人。
他不踏两侧游廊,径直沐着雨从中庭走向高台,踏上台才收了伞将其靠着柱子放下。
馆丞目露赞许地迎他,“后生有胆气,不妨报出名来,让众人知晓。”
他拱手向馆丞,向他面对的士子们作礼,转过身再向另一面的士子们一礼,袍袖如翅羽扬起又伏落。
“稷州裴明悯,见过诸位同道中人。”
籍贯与姓名一出,台下四面皆惊。
“原来是裴小君子,怪不得有如此风姿。”
赞叹过后,立马联系起当前时事。
“裴公子上月不是扶灵回稷州了吗?怎会出现在此?”
“你可已听说舞弊案另爆隐情,被翻出来重审了?”
“你爹孟檀公是被泼了脏水!”
“你是因为这件事到京城来的吗?”
“不知令尊身体可好?”
……
半座荟芳馆都炸开了锅,许多疑问一股脑儿地涌向裴明悯,却没有给他留出回答的空间。
一名坐席在游廊的士子踩上栏杆,吸引了周围的注意力,他拱手道:“在下曾受孟檀公一书之恩,今朝目睹他受如此污蔑,正愁不知如何为他出这一口气,裴公子就来了。如果裴公子打算为孟檀公做些什么,不论何事,某都愿助公子一臂之力,还望勿要拒绝。”
“对!”另一个方向也有人站到桌案上,“孟檀公就算辞去相位,亦是清流鸿儒,执士林之牛耳,岂能继续蒙受污名?”
“咱们不仅要为孟檀公雪冤,还应该联名上书请求陛下让那些奸贼付出代价!否则纵容了这一遭,我等读书人日后不知还会遭何等压迫。”
“说得好!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联名书加上我们几个!”
……
群情愤起之快,不过盏茶功夫,这群年轻人为主的士子们便商议起如何写这封联名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