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月,当是永不坠落的千古月。
今行抓住他的臂膀,将自己和他再拉近一些,“我相信我自己,能赢到最后。你也要相信我,一直,好不好?”
咫尺之间,漂亮的眼眸随心跳一起流盼,眸子里盈润的水光令呼吸升温,热切的气息蒸腾着灵与肉,软化了他所有的耿耿于怀。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信着你。”
就像我想着你念着你。
顾横之保持手臂不动,扭直身调整坐姿,将他许诺之人半揽入怀中。
今行靠在他心口,暂且抛下所有的忧虑,放任自己陷入昏沉。随着他的动作,松挽的发髻跌散于凭几,流泻到榻上。
顾横之任由那截花枝滚落,撩开滑落到他脸颊的发丝,低头轻轻贴上他发顶。
就这样以算不上依偎的相依,从子夜蝉鸣,坐到晨曦拂晓。
贺冬睡醒来替,他才将人交托出去。
而后匹马单骑,自安定门出京城,抵垂柳坡下,太阳才出。
朝晖洒满远处的怀王山,原野将将开始枯萎,在秋风下黄绿交错地挣扎。
辰正二刻,一名着武服的青年从城里方向打马而来,“将军!”
顾横之示意他回禀。
青年却有些迟疑,“属下在公主府从昨个儿等到今早,都没见到人。虽然请他们的人带了消息,但不知会不会传到……”
“辛苦你了,回去休息吧。”顾横之已然明了,打断他,望一眼天色,不再等待。
随即策马长驱,奔赴向八百里外的荼州。
垂柳坡斜侧的高冈上,忠义侯眺望那骑矫捷的身影远去,口中道:“真不追上去见见?”
“见面又能怎样?”站在他身侧的顾莲子也望着同样的方向,他和他的兄长装束一模一样,白麻的头带与袍袖随风飘飞,将他因那张娃娃脸而残留的稚气彻底冲淡。
他长大了。
嬴淳懿回头看他,当真地关切道:“我怕你后悔。”
“没有人再期待我回家,悔无可悔。”顾莲子轻飘飘地说,神情却很沉着。当他得知那个如同天崩的噩耗的时候,就骤然地完全地沉了下去。
“那就这样吧。”嬴淳懿转身下山,边走边说:“文会就要落幕,我这两日得把精力放到荟芳馆。你还是盯着那边,城防即将严密起来,你们要加倍小心。”
“嗯。”顾莲子跟在后面,低低应声。
他已经没有任何多余的期盼,只是觉得,在这短暂而又无人在意的一生中,他总要试着去做些事情,来证明自己活过。
车马回城,暖阳高升,大街小巷依旧熙熙攘攘。
各路官衙依旧忙忙碌碌,旧务未完全了结,新的指派又落到头上。
崔连壁带着圣旨和两位李太医去看望世子,不巧,人还在昏睡。崔相爷只得让太医们诊过脉,与贺冬商议微调了药方,便留下圣旨和一堆珍贵的药材与补品而去。
这些人前脚刚走,持鸳后脚就找上来,看过世子,便逮着贺冬细细地问话,要把这边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带回去,让谢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