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君抱进洞房……”
“何止。听说当晚月阁主被众仙家缠到很晚,灌了三大坛灵酒醉到神志不清才作结,两人连洞房都没入呐!众仙家有气也正常,谁能想到月阁会捷足先登?尤其三大门,对月阁简直恨得牙痒痒,把问何君编排得多少不堪,亏得这大婚排场够大,才堵住了一些小门小派的嘴。”
“竟连洞房都没入么?!阁主可真是暴殄天物!不过月阁的修炼方法向来抛去七情六欲……可问何君世人皆知是个双修用的炉鼎……不知百年过去,他们有没有同房过……”
“同房私隐实在无从得知,但据说百年以来,两人已成怨偶,朝夕都难以相对……问何君更是足足五十年不曾踏出过月阁,许是被阁主禁足了罢。”
“唉,学生为何没早生一百年,这下可好,在修炼到彻底发疯之前,还不知道能不能再一睹阁主和阁主夫人的风采!唉!”
“修真者岁月太长了。何解初初都是漂亮*?何解如今处处都是破败?这是预料不到的事。谁知道明天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呢?”
“谢掌门点拨,学生有所感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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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引自睡梦中醒来,屋内一片寂然,屋外鸟鸣流水,空谷幽幽。他身处的是月阁阁主之洞府,睡的是月阁阁主之睡床。
他没了睡意,拥被坐起身。他一个人睡在大床正中央,衾被薄凉,衣衫轻挂肩头,乌发凌乱肆意铺洒,端的是春睡方醒,惬意朦胧。
倘若忽略他眼底浓浓的倦怠与郁色的话。
自从与月明晦立下婚契,已过去足足一百一十年。
他离开问仙堂后,问仙堂的修士暴死案,最后也没查出凶手究竟是谁。没必要再查了,凶手呼之欲出了不是吗?犯再大的罪杀了再多人又怎样呢?只要你有利可图,便可以得到大仙门庇护,还能风光成亲。这世道就是这么不公。
在其他三门的推动下,修真界江湖上的流言大多都是这样的形状。
他们面对向引和月明晦的突然成婚,措手不及,无可奈何。把一个炉鼎奉作唯一的道侣,月阁这招实在太绝了,其他三门自认豁不出去。无可奈何之余,却不可能悻悻作罢。于是他们大肆抹黑起月阁与向引来。
月阁么,便说成婚是彻头彻尾的政治动作,打破了几大宗门的平衡,仗着有炉鼎,想一家独大,野心昭昭;向引么,什么嗜血如命、以色侍人、卖身求荣,那更是怎么难听怎么说。那日盛大隆重的道侣大典,似乎只为向引挣得了一晚的面子与尊严。昔日修真界第一美人、问仙堂问何君诸如此类的称呼,很快便只剩“一个炉鼎”而已了。
在这样的江湖环境下,月阁开始避世不出。因为流言,新入宗的弟子数量锐减,还有一些已筑基的修士怕自己的名声跟着月阁一起坏掉,也离开了宗门。但是金丹期修士倒是一点没少。
无他,有一个修炼时为你布阵护法的辅助,实在太爽了!
平时打坐修炼结束,因着对仙道的新领悟,脑子总会要昏沉混乱好一阵,但自从宗门得到那个炉鼎以后,修练完跟以前比简直是神清气爽。
护个法都那么爽了,倘若能跟这个炉鼎双修一晚,还不知能有多舒服。
炉鼎长得也非常漂亮,无愧于昔日第一美人的称号,但他脸上总是拢着愁绪,不太开心的样子,只有零星几人见他笑过,据说笑起来极美,有倾世之姿。
也不奇怪,因为少阁主自把他娶进门以来,就对他不闻不问了。作为一个体质惊世,容姿甚美的炉鼎,夫君却视而不见,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被厌弃已经是明晃晃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