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处理,不能再耽误了。
班贺再次醒来,已是接近正午,阿毛眼巴巴站到床边:“师兄……”
班贺脸色苍白,像遭了霜打风摧的绿植,坐起身,单手撑着腰试图缓解背后伤口的疼痛。阿毛上前扶住他,班贺抬手在阿毛头顶抚了抚,以示安慰。
阿毛想往他怀里钻,但忍住了。
“师兄,旋哥可生气了。”阿毛趴在枕头边,小声说着悄悄话。
班贺:“怎么了?”
“害你受伤那几个人,旋哥说死得太痛快,便宜他们了。”阿毛斟酌词汇,“然后,旋哥就把他们都拆了。”
拆了?
班贺正疑惑,就见陆旋走了进来,眉宇间充斥着还未散去的戾气,随手抛下一堆东西,落在地上发出金属特有的清脆声响。
那些金属义肢刚被拆解下来没多久,还带着凝固的血液,甚至还有碎肉,颇有些惨不忍睹。
班贺闭了闭眼,不忍直视地上那堆东西。
陆旋后知后觉,就这样拿过来确实有些不妥,神情顿时十分精彩。
班贺忍不住想,这个人还是早上没睡醒的时候可爱。
“……怎么坐起来了,大夫说你需要静养,不能乱动。”说着,陆旋就要上前,一副要把班贺按下去的架势。
班贺连忙摆手拒绝:“总保持一个姿势不能动,还不如直接让我死了。”
“你!”陆旋听他这话来气,又向前一步。
班贺下意识侧身躲了一下,这一动拉扯到后腰的伤口,登时疼得嘶一声,一手撑着床板,一手扶着后腰,低着头轻轻颤抖,直不起腰来。
阿毛如同惊弓之鸟,瞪大双眼,肩膀耸了起来,陆旋立刻被钉在原地,不敢再进一步。
昨日打斗间凌散的发髻被陆旋解开,长发顺着肩胛滑下,掩住半边面容,只得以窥见乌黑的眉皱起,双眼紧闭。
见他逐渐缓过劲来,眉舒展开,陆旋心回到它本应在的位置,才开口道:“你让我不要乱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班贺小声抽着气:“唔……你比我强。”
陆旋无奈放弃,这人软硬不吃,根本不是他能说服的。他转身取来一件稍厚实些的外衣,披在班贺肩上。
那三人装有天铁制成的义肢手臂,左右不同,长短不一,这样不同程度的损伤约摸不是刻意为之。但相同的义肢制作手法,说明他们出自同一个制作者之手。
不可知的是,指使者与制作者是否为同一人。
这是一场针对班贺的暗杀,陆旋很难不怀疑,他们是专挑自己离开的时候下的手。
班贺所说天铁民间罕见,陆旋并不怀疑,迄今为止,他还未见过除古将军以外的其他人。而现在,一下子就冒出了三个。
谁又知道,这三个是全部,还是只不过九牛一毛呢?
陆旋低声问:“不是说天铁朝廷管制严格,怎么会有这么多?他们难道是朝廷派来的人?”
“朝廷才没有那个闲工夫,找我这个工匠的麻烦。规矩是用来约束遵守规矩的人的,暗地里做这些勾当的大有人在。”班贺尤为坦然,“例如我。”
陆旋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欢班贺这样的语气。那是对自身的自嘲轻蔑,即便是班贺自己,陆旋也不喜欢听到那样的话。
陆旋说:“你与其他人不同。”
班贺笑笑,没有应声。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