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那些,他更好奇班贺眼下的官职:“你入朝为官,做的什么官?”
班贺指着胸前白鹇:“不过是个,小小的五品郎中。”
陆旋:“吕大夫为你谋来的?”
“他哪有这个本事,是辅国的宁王求的旨。”班贺说,“不过,并不只是因为宁王——我与淳王做了个约定。”
提到淳王,陆旋立刻想到充满威胁的葛容钦:“什么时候,你们做了什么约定?你在外两三年,不就是为了躲避他?”
班贺压低了声音:“傻小子,自己主动送上门去,和让他找上门来,完全是两码事。”
那时在玉成县见到淳王,并不在班贺预期中,但不可否认,见到淳王是他想要见到的结果,只是时机有所偏差。
能让淳王亲自来找他,才能说明在淳王心中这件事到底有多少分量,他才有底气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谈判。这与自己找上门将决定权完全交到对方手上,有着根本的区别。
陆旋望着班贺,那张面孔仍然波澜不惊。他在此时忽然意识到,班贺的离京,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回来——被人请回来。
这三年来,班贺并非漫无目的地在外游荡,从头至尾,都有着清晰的目标。
那……陆旋心中忽然生出困惑来,他在班贺的计划中,是怎样的角色。
一个计划外的闯入者,于是顺水推舟地与他同行一段,然后到了转折点,就此分道扬镳?
丝毫未曾察觉陆旋心中所想,班贺兀自说道:“我向淳王承诺,能给他统帅万军的将,攫戾执猛的兵,和破坚摧刚的器。可实际上,我能交出来的只有器。”
陆旋不知这话什么意思,怔愣地看着他,班贺语重心长:“言归,牛我已经吹出去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丢脸。”
“什……”陆旋睁圆了双眼,“你!”
班贺抬手放在他的肩上:“丢脸好说,怕的是丢命。淳王已经发话,若是没做到,就让我去当先锋。”
他说:“你知道先锋是什么,就是会跑的箭靶子,就是挡刀的人肉盾牌。到时候咱们俩一左一右放在最前边,整整齐齐。”
声音还是那好听悦耳的声音,出声的唇还是魂牵梦萦几乎印刻在脑海里的唇,但陆旋还是没能想明白,怎么就从班贺那张嘴里说出了这些话。
不,用不着他想明白。这是班贺在告知,他所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知道了。”陆旋抬手搭在班贺右肩,动作却没有停下,顺着肩上滑,黑色手套与光滑的丝绢官服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班贺一动不动,连呼吸也清浅。
没有温度的手停留在后颈,稍微用了些力往前带,有意或是无意地透着不由分说的强硬,处在一个微妙的限度,不至令人排斥反感。陆旋身体前倾,与班贺面对面,鼻尖相碰只差毫厘。
他们靠得太过近了,鼻息交织,却无人退缩回避。
陆旋停顿片刻,凝视眼前这张面孔,缓缓松开了手:“如果这就是你要我做的,舍去我的命也会做到。”
几乎是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