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用担心的。
对于有野心、有抱负之人,看守皇陵或许是惩罚,但对只想平稳度日的人而言,不失为一个好去处。
眼前的淳王的神情,相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要平和。
班贺不失礼节地小心观察淳王,从前的野望与威严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放下一切的淡然。
赵靖珩望着班贺,神态平静祥和,目光却似透过他看向千里外:“我戎马一生,大半辈子都在为大兖守疆土,如今已是风烛残年,只余一具残病之躯,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留最后这点时间,守着他一人。”
他所要守护的东西发生了改变。
亦或者说,他所守护的东西从来是先帝所在的江山。只不过
班贺久久无言,俯身长拜。
“我回来时,陆旋让我给你带一句话。我料想,说了你也不会听。”赵靖珩道,“原本不想白费口舌,但想想,受人之托,还是得做到。”
班贺抬头望着他,不知陆旋说了什么,连淳王都觉得自己不会听?
赵靖珩平铺直叙:“陆旋让我转告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要为他强出头。”
闻言,班贺深深皱起眉心,虽未开口,不赞同的意味已从每一处流露出来。
赵靖珩面露果然,他就料到班贺会是这样的反应。
陆旋也知道,因此托他转述这句话时,面上尽是无奈。
他们都不是愚笨之人,对彼此熟悉,深知对方的想法。
班贺何尝不清楚,陆旋明知他不会认可也还是要说,因此这份心意他不能毫不顾及,当着淳王的面应承了下来。
陆旋独自在西北挑大梁,给他做靠山的淳王功成身退,往后只能倚仗当今皇帝的支持。
要办事,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班贺几乎可以想见,陆旋正筹备着要干出多得罪人的事,当今皇帝能顶得住朝中大臣的笔诛墨伐,无视舆论保下他么?
班贺的目光从边疆转到了朝堂之上,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陆旋信念之坚定,不需要别人操心,更需要支持的人,其实是稳坐九重禁宫中的皇帝。
只要皇帝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他就会自发成为陆旋坚实的后盾。
“我明白了。”班贺注视淳王,浅浅一笑,“我不会冲动行事的,请殿下安心。”
言归敢做,势必心中有数,他也该对言归多几分信心。
没过多久,西北的消息传到了都城,班贺终于知晓,陆旋到底做出了怎样的事。
犯下奸淫妇女之罪的,共有七人,按照陆旋定下的军法,违者当众处决,不容说情。
淳王在时,陆旋没有贸然动手,而是去请示了淳王,这给了某些人心存侥幸的机会,总以为淳王能保下他们,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冷眼旁观。
谁曾想,淳王没有留下一句话便出发回了都城。他前脚刚离开肃州,陆旋处决的命令立刻发出,将那七人于一日后开刀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