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宿这几天在家的时候很痛苦, 想要去扫扫灰尘或者为朝辞准备热水的时候,都会在不经意间撞见朝辞和陆今两人亲近的画面。
为此她已经吓碎了两个花瓶,仓惶逃路的时候又踢坏了一张摇椅, 没见过这阵仗的小宿身为管家却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也是头一遭。
她多少也能理解, 毕竟有契印在身,她最是能体会个中滋味。
只不过,被一些画面刺激之下, 原来已经有些缓解的契印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撩拨她的情绪。那只大扁毛的模样和气息老是缠着她,让她心烦意乱。
也不好去联系偃沨。
G城的风波已经够偃沨累的了, 回来之后伤还没好, 偃沨又马不停蹄地跑了一趟诸夭之野。
将三足金蟾料理后,她很直白地说:“最近契印应该老实了点, 没什么特别的事别来打扰我。”
小宿也没想要去找她麻烦, 两人少见点儿面, 相安无事最好。
她说给不了偃沨任何东西并非是气话。当初她许诺要将这条命给朝辞,终其一生好好服侍朝辞,那便也不可能离开主人独活。
天罚还没结束, 朝辞危在旦夕, 要是她真的有什么意外, 小宿会义无反顾与她共赴黄泉;如果她真的挺住了, 往后的状况恐怕也不会太好,小宿肯定需要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在照顾她上,不可以分散任何一点注意力, 不然就是对当初誓言的亵渎;即便朝辞能有千万分之一的机会在经受天罚之后生活还能自理, 那么小宿也必然会在朝辞允许的情况下, 分出更多的时间去寻找姑姑的下落。
未来无数条路摆在眼前, 没有一条是属于小宿自己的。
她从出生开始便注定了没有为自己而活的机会。
她当然知道偃沨面恶心善,表面上凶巴巴的可骨子里意外地温柔。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愿让偃沨浪费时间和情感在自己身上。
难受的渴求感一直压着,小宿努力放空自己,主动跟朝辞说要去N大寻找青侜。
朝辞原本想要自己去N大,但她经过陆今治疗之后,精力和法力都在回升,要是贸然靠近青侜,即便屏息静气也极其容易被这狡猾的玩意发现,让机警的小宿悄悄潜入N大的确是最好的方法。
小宿伪装成学生的样子去N大听课,打听之下才知道青教授最近身体不适,请假了,根本没来上课,一群学生在这儿担心她的安危。
“果然如此。”朝辞在电话那头说,“她早就猜到自己的身份暴露,恐怕不会再回N大。换个名字换张皮,甚至重新组个三魂七魄洗刷出全新的气息,谁也拆穿不了她真实身份,这对她而言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她正在某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整理一肚子坏水,准备下一个肮脏的勾当。她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你先回来吧。”
“是。”小宿不太熟练地挂断电话。
“哟,不是最讨厌智能产品吗?怎么又用上了?真是个善变的小闹钟。”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宿回头,看偃沨坐在她招摇的玛莎拉蒂里,墨镜沿着鼻梁往下滑了一小截,露出那双直慑人心的双眼。这个昨晚在她梦里骚扰她的人,此刻突然活生生地出现眼前,让小宿暗暗加快了心跳。
“只是觉得方便,省事儿。”小宿将手机收好,把伪装成学生的最大道具——书包,往上一提拎,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两步,就听偃沨说:“上来。”
小宿背对着她,难耐地加快了呼吸。
无论她多想离开,此刻偃沨这个契印之主要她回去,她的身体便无法自控。要是换成朝辞这样的狐族大妖,或许还能抵抗一二,可惜她修为太浅,又被百鸟朝凤的血因所困,此刻偃沨的话完全掌控了她的动作,只不过偃沨只不过是用言语命令,还未用契印或法力压制她,她的理智尚存。
“我不过是正好路过这儿,不是特意来找你的。”偃沨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欲盖弥彰的意味太清晰了,“你不会以为契印涌动就你自己能够察觉吧?到底是我给你下的契印,我早就发现最近这玩意又在捣乱。要是不帮你排解,难受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背对着她的小宿沉默着。
所以偃沨是特意来帮她的。
偃沨正要再开口,便见小宿调转了方向,向她这儿过来。
“偃沨上神……”上了车,还没等偃沨在说话,小宿便主动吻住了她。
偃沨:“……”
“下个结界,别让车外的人看见。”小宿还命令上她了,“既然你上赶着要来伺候我,我有什么理由拒绝呢?偃沨上神的法力也很好吃。”
她一边娇笑着一边挨了上来。
听她轻浮的话偃沨心里蹿上一团火,一下将小宿变回了杜鹃鸟的真身。
偃沨将这只小灰鸟握在手里,冷言:“想得挺美,谁说你可以用人类的样子靠近我?要不是为了那只老狐狸,我管你死活?”
小宿扑腾着翅膀,被偃沨握了回来,她将小宿整个翻过来,指腹从毛茸茸的鸟腹抚过。
她感觉到掌心里的小鸟因为她的动作在克制不住地颤抖,便知道哪儿是最要命的地方。
将小宿握在手中摩挲着、抚动着,感觉这只小鸟一次次地因她而颤动,可比变成人类模样时更好掌控,频率也高了许多。
数次之后,小宿开始很明显地讨饶,偃沨发现小宿反应变得迟钝,偃沨便知道契印所带来的热意消退了。
小宿软绵绵地伏在她掌心里,被她折腾得非常疲倦,而偃沨自己后背也起了一层热汗。
我到底在干嘛啊。
偃沨呼出一口气,闭上眼,又倦又乏地靠在椅背上。
……
订购了新的义肢,陆今入组拍戏之前亲自帮陆绵戴上,让她走一走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不合适她再去换。
陆绵都懒得走,戴上之后一屁股坐沙发上:“我说你真够啰嗦的,我又不是第一天戴这玩意,不是和之前一样吗?没差啦,你赶紧拍戏去,絮絮叨叨絮絮叨叨,有你在家家里就好吵。”
“好好好,那我就去拍戏,不烦你了。”陆今特别好脾气地说。
陆绵随手抓了一颗陆今洗好的苹果,都准备要跟她唇枪舌战一番了,没想到她姐突然这么温柔,根本毫无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