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骗子伶牙俐齿,这里又不像之前是在公堂上,没有权威的声音能一锤定音,若是想要揭穿他们,就必定要费一番口舌。景星阑不在此处,知道两人是骗子的刘旗又还是个孩子,乔镜思来想去,也只能拜托叶东风出手相助了。
“一个人情?”叶东风的眼睛亮了,他笑眯眯地摸了摸下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低声笑了起来,一看就知道憋了一肚子坏水。
乔镜警惕地望着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那么草率地说出口了:“你要是不干那就算了。”
“没,我答应。”叶东风可不想让他反悔,立马说道,“但我只想让你答应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如果哪天我口渴了,说想喝水,”他勾唇道,“记得亲手给我倒一杯。”
就这?
乔镜皱了皱眉,心想这算什么要求。但他仔细思考了一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具体又说不上来,只好勉强点了点头:“行,我答应了。”
“等着。”
叶东风满意了。他撸起袖子挤出人群,走到那两个骗子面前,表情和善地问道:“你们是自己乖乖还钱,还是想让我送你们去一趟官府?”
“你又是谁?”那矮个子拧起眉毛,横眉冷对地瞪着他。
“鄙人叶东风。”
“没听过,”他冷笑,“一边儿去,别碍着事,你不买其他乡亲们可还想买呢!”
叶东风点了点头:“好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懂了。”
矮个子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说什么?”然后突然被叶东风一手拎着领子,脚下轻功点地,和那位假冒的“晏河清”一起被挂在了车站边上的树梢上。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目瞪口呆地看着只一眨眼的功夫,两个加起来快三百来斤的大男人就从平地跑到了半空,甚至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挣扎,因为叶东风的动作太快了,让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你干什么?”
这回是乔镜问的,叶东风拍了拍手,理直气壮道:“当然是给他们一点教训,我这人不喜欢跟人讲道理,拳头大就是最硬的道理。”
乔镜:“……你别把人给吓坏了。”
他看着头顶上那个浑身抖如筛糠的中年人,这位怕不是有恐高症,脸色肉眼可见地由白转青,嘴唇哆嗦得一句话都快说不出来了。旁边那个矮个子的倒是还在大喊大叫,中气十足得很。
有人看不下去了,想要为他们出头,但全被叶东风一句话堵了回去:“别跟我扯东扯西的,我也是受人之托才站出来揭穿这俩骗子的,不然你们被骗得倾家荡产都跟我半毛钱关系没有。要是不信,等下班列车来了,去问问城里来的书商,认不认识这位大名鼎鼎的‘晏河清’,以及,镜书坊到底有没有出过晏河清的签名书。”
“你先把我们放下来!”矮个子的在树上叫嚣,他的眼神闪烁,顾左右而言其他,“你给我等着,我要去官府告你!”
“去吧去吧,”作为一个曾几度上过通缉令又被撤销、最后还因为官府聘请的画师画得通缉令太丑愤而上门亲自代画的真·天下第一,叶东风对于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都是当笑话听的,“我劝你最好省省力气,虽然下一班列车很快就要来了,但是什么时候放你下来,那可就要看我心情了。”
因为之前叶东风当众露的那一手轻功,现在周围没人敢跟他硬来,男人听着树上的叫骂声,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还扭头冲那个名叫刘旗的小子招呼道:“哎,你,去村口给我拿个板凳过来坐坐。”
刘旗还真愣愣地答应了:“啊,好。”
但他带回来的不止有板凳小马扎,还有一个村长。
老村长只是看了一眼叶东风,便径直走到乔镜面前,苦笑道:“小乔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您不用管了,”乔镜说,“刚才那两个骗子已经承认了,也把钱还给村民们了。”
眼见着已经无力回天,骗子也嘴硬不下去了,只能乖乖道歉还钱,但叶东风还是让他们在树上多挂了一段时间,最好长长记性。
“那就好,”老村长长吁一口气,摸了摸刘旗的脑袋夸奖道,“不错啊,你居然能第一个认出来这俩人是假冒的,你叔叔嫂嫂他们可差点儿就要上了这骗子的当了。你是怎么认出来的?”
乔镜睁大了眼睛,忙阻止道:“等——”
但心直口快的少年已经直接说出了口:“因为先生才是真正的晏河清本人啊!”
曾经还在乔镜面前炫耀自己买到假书的老村长:“…………”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