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霾一片的瞳孔里,煽动?着浓烈的嫉妒,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用力收紧。
梁寻的视野里出现?斑驳的色点,窒息感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濒临死亡的感觉异常痛苦。
*
黑压压的云层分布在远方的天空,行动?迟缓地匍匐而来,气压的重?量压在人的胸口?,
黑色的车辆行驶进老宅的大门,不再有熟悉的仆人迎接,从车门踏出的人,侧头听了高秘书的汇报,一边往后花园找人。
白里透粉的脸蛋半掩在树后,辛染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树荫下,不肯让人靠近。在见到来人时,微不可察地贴紧了树干,寻求倚靠。
霍南洲没有再往前,他站在树的另一侧,没有去惊扰人,温热的液体环绕过他的指尖,是手上的伤口?又崩裂开了。
他沉默地站在树后,拿出手帕一下一下擦拭着手背上的血渍。
周遭一片静谧,只有偶尔的几声鸟鸣,辛染犹豫了会儿,探头往霍南洲的方向望了望,没见到预期的人,他的眸子?里有些失望.
他只露出半张脸,和一只泛着水光的眼睛,小心地问霍南洲,
“梁寻呢……”
听到这句话,霍南洲攥着手帕的力气骤然?变大,他根本不像是擦拭伤口?,反而像是加大伤口?面积。血没被擦干净,反而涌得越来越多。
“死了。”
他干脆而冷漠地告诉辛染。
躲在树后的人,迷茫地站在草坪上,他们两?隔着一棵树的距离,却仿佛有沟壑裂在其中。
辛染难过地捂住脸,泪水从他的指缝里漏出来,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跟小时候一样无声地掉眼泪,只有双肩小幅度颤抖着。
嫉妒在霍南洲的心中翻腾,他捏紧了拳头,想要?控制情?绪,精神状态却越发不稳定,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告诉辛染。
“他抢走你,他该死!”
辛染哭着抹眼泪,叫他滚,他捡起一块石头用力朝霍南洲扔去,
“坏东西!你再也?不是小染的哥哥了!”
霍南洲就像被定住一般,任由石头打在身上,等反应过来辛染话里的意思,他才开始怕了。
他慌乱地扑过去抱住辛染,命令着他,“你不能讨厌我。”
“小染,小染,你不能这样子?对我。”霍南洲抓着他的手,直直跪在他面前,低低地哀求。
他捧起辛染湿漉漉的脸,用低软的声音恳求着他,“你说过你喜欢我的,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回?应他的只有打他,踢他,挣脱他怀抱的动?作。
“说你喜欢我,说你在乎我,”霍南洲偏执地拉着他,一定要?听到这些话,好似说了就能掩盖辛染开始厌恶他的事实。
拉扯间,两?人倒在了草坪上,霍南洲用受伤的那只右手护住了辛染的后脑勺。
辛染被压在草坪上,抽噎着望向黑云积压的天空,泪水流进他乌黑的头发间,“为?什么。”
他的话断断续续,通红的眼眸看向身上的霍南洲,又开始用手打他,用脚踢他,用牙齿咬他,他哭得肝肠寸断,
“为?什么你要?回?来?”
为?什么不能在自己的记忆力,永远当他最喜欢的哥哥,为?什么要?回?来这么对他,为?什么!
霍南洲的那只右手在刚刚护人时磕到石头,手上的神经已经麻了。心也?因为?这句话变得千疮百孔,他甚至痛苦到没办法做出任何表情?。
“我不在乎你!我讨厌你!”
伤口?再次崩开了,血红色染满了霍南洲修长?的指尖,血就滴在辛染脸颊旁的泥土上,溅起薄薄的尘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