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遭的一切,形成一副诡异的画面。
在浓重的血腥味中,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熏香,床侧立着魂幡,组成某种看不懂的法阵,香炉中正燃着三根手指粗细的黄烛。
她心跳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种焦灼的心慌飞速蔓延。
有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黑,漫无边际的黑,耳边听不到一丝声音,似乎连呼吸声都被黑暗吞噬。
越发显得头顶那轮明日,散发出的浅光珍惜。
这种全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你一个人,无声的孤寂无疑是极其折磨人的神经,更绝望的是,黑色的雾气突然开始涌动,以非常快的速度蚕食光亮。
夜靳深就是站在黑暗的中心,眼睁睁的看着他世界中唯一的光,逐渐消失。
就在他被黑暗彻底吞没的时候,一声哭腔,一张娇颜,一生挚爱,陡然驱散了眼前迷雾。
他惊醒,对上一张哭红的眼睛,眼皮肿的老高,甚至能看清里面青色的脉络。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两泡眼泪还跟泉涌似的。
他平时可是见她蹙眉都心疼的不得了,此时见她哭的这么伤心,又哪还能顾得上别的。
他猛得就要起身。
把她给吓了一大跳,“别动!”
血流的更凶了。
眼泪流的也更凶了。
她攒了三年的坚强,全用在了这一会。
一颗一颗的金豆豆,沿着她精致的小脸划落,吧嗒吧嗒砸进银制容器里,与他的精血融汇,涟漪阵阵,合二为一。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才能好呀?”
她真没用,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什么都帮不上。
一种无能为力几乎将她逼疯。
夜靳深眸光温柔,完全看不出正在接受噬心之痛,“你别哭了,血就不流了。”
都到这时候,他还有心思打趣!
她用手背擦掉眼泪,死死咬着嘴里软肉,忍住泪,就要站起来离开。
这时,突然发现周围安静了下来,滴答声真的没了。
她低头,先是去看他不再流血的伤口,然后视线投到他脸上。
撞进他深邃含笑的黑瞳。
夜靳深熟练的给自己的手腕缠上绷带,谁知刚放下的心脏又高高提起。
晶莹的眼泪滑过她憔悴的小脸,这种无声无息的默默哭泣,要委屈千倍万倍。
“你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就是个无用的废物!白痴!蠢货!贪生怕死的垃圾!”
他一下子慌了神,茫然无措,“不……不是。”
“是!你就是这么认为的!看我跟个傻子似的,被你们骗得团团转很好玩是不是。
这么喜欢默默付出,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你问过这是我想要的吗?
你扪心自问,换位思考,要是我这样什么都不告诉你,你会多痛苦!”
夜靳深看着她双目猩红,如同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兽,他深深的闭上眼,半响睁开,干裂起皮的唇微动,“我身上的是子母蛊。”
子母蛊……
子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