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趁着飞虫虚弱,注视飞虫,要将它拆吃入腹。
果然。
“师兄……”
蜘蛛靠近对方,以听清楚对方的耳语。
可下一秒,他被骤然出手的对方按倒在地上!
齐免成没有挣扎,而是很顺服地躺了下去。
他仰着头,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宁明昧。
依旧是骨节突出,刚极易折的模样,蒙着水雾的眼镜也依旧让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可对方此刻单手按在自己的颈骨与锁.骨交接处,准确无误地锁住他的一切呼吸。
于是,也锁住了一切让他开口的机会。
宁明昧按着他,在他的身上四嗅,像是在寻找自己夺取真气的方法。齐免成看着他,只是歪了歪头。
“师弟?”
他话音刚落,宁明昧像是极度暴躁了似的。他低下头,似是在对方的身上找地方,接着,忽然狠狠咬开齐免成的手臂!
在那里,曾有一块被魔君割开的伤口,如今已经结痂。
可这次,伤口再度被咬开,宁明昧埋头在他的手臂上,使得对方的血液充满他的口腔。
整个过程中,他没有松开按在齐免成喉管上的手指——哪怕只有一下。被按住喉管,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极难受的。
可齐免成只是看着他,就像喉咙上和手臂上的疼痛,都不来自于他的身体一样。
终于,宁明昧抬起头来。
他戴着眼镜,唇角还沾着方才的血迹。接着,他像是有点嫌弃一样,把嘴放在齐免成的衣服上擦了擦。
“师弟。”齐免成说。
宁明昧理也不理他,他侧了侧头,露出一点“有点恶心”的表情。
——这像是他对齐免成的血液味道的最终评价。
“师弟,你的肩膀又流血了。”齐免成依旧仰躺着说,“是你刚才为了维持清醒,自己切开的吗?”
依旧没有回应。
宁明昧吸完血,就趴到旁边的石壁上,闭着眼睡着了。在齐免成血液的帮助下,他的呼吸渐渐恢复了平静,蜷曲的手指放松,只有嘴唇依旧还透着满足的嫣红。
齐免成就这样躺在地上,维持着方才的姿势。他双眼看向洞穴顶部,脸上依旧维持着方才劝说宁明昧时,那温和沉稳的笑意。
终于,他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自己那再度裂开的伤口。
这次,他伸出舌头,舔了舔上面的血迹。
“也没有那么恶心嘛。”他自言自语道。
……
第二天,宁明昧再度醒来,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
他抱着手臂走出山洞,看见齐免成又在给月桂树挖土。见他出来了,齐免成道:“师弟醒了?”
宁明昧:“嗯。”
齐免成笑得温和:“很好,我们很快就出发。”
宁明昧看着齐免成把月桂树又挖出来,站在旁边不置可否。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昨日发生的事。
只有一个东西很不识相,那就是系统。
系统:“你们昨天都做了什么啊?不和我报备一下?”
宁明昧:“不知道。”
系统:??
“没睡过,身上不疼,这就够了。”宁明昧擦了擦眼镜,“停止内耗。反正这里只有我和齐免成。这个伪君子比我更要面子,绝不会把洞里发生的让人难堪的事情说出去的。”
系统:……
一个举止诡异的齐掌门,一个狼心似铁的宁明昧,这趟旅程,可真是神奇啊。
宁明昧一抬头,就看见齐免成在看他。
“师兄,怎么了?”宁明昧冲他挑眉。
虽然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想必是发生了什么的。既然齐免成看起来像是要继续假装狗屁不通温文尔雅生成器,那么他就配合他的演出。
那就在外人面前做一对兄友弟恭的师兄弟。总归齐免成是清极宗掌门,少不了他的好处。
“我们出发吧,师弟。”齐免成说。
齐掌门又带着树和宁明昧一起出发了,这次他没有扛树,而是让树悬浮在他们身后跟随。走过一段路,宁明昧跟在他身后,问他:“我们如今是在哪里?”
齐掌门说:“流月湖南部。”
这一打一飞,从东边飞到南部来了啊。
不过说到南部,连城月待着的暗黑慈幼庄是不是在南部来着。
宁明昧问出了一个问题:“师兄,你认识路吗。”
齐免成:“师弟,我不知道,先往北走吧。”
宁明昧:…………
所以又是瞎走,是吗。
“不过我们可以先找前面的那两位饮冰阁弟子,问问路。”或许是感觉到了宁明昧的无语,齐掌门向前一指。
宁明昧向前一看,两个修士弟子正在前面的山坡上,手持两张符,边走边看。
清极宗的代表是仙鹤纹,烟云楼的代表是流云纹,明华谷用枫叶纹,饮冰阁弟子的衣袍上,绣着的则是海浪。
这两名身着蓝色海浪纹道袍的男弟子,看来就是饮冰阁的人了。
饮冰阁之人多为符修。这两个弟子也不例外。饮冰阁崇尚符生万物,于是此刻,这两名弟子手持符纸,看来也在依靠它们导航。
两人靠近两名弟子时,才发现他们两人竟然在吵架。
“说是去那个慈幼庄。怎么越走,越往林子里去了?”
“兄弟,是不是这个符出问题了……我靠,果然出问题了!”
“我看看,是哪个地方画错了?嗯……这几笔没什么用啊,我先删了。”
“诶诶诶,你别……”
“……”
“你看吧!!指路符又没办法运转了!我早说过,能跑你管它多几笔少几笔干嘛?!”
“不应该啊。改这几笔影响不了符的运转啊。是不是环境出了问题。你站回刚才那里试试。”
“环境环境,只要符一出问题,你就说是环境设置问题。”
“要不这样,你们重启一下这个符试试?”
一个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