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想要策划一场完美的订婚仪式。
为此他进行了详尽的调查,研究到底什么样的仪式才足够浪漫。
接到余鹤电话时,余清砚表示疑惑:“你们结婚快三年了吧,还订什么婚?”
余鹤说:“我想补给傅云峥一个订婚仪式,你知道的,傅老板虽然表面冷漠,但内心很浪漫的,他跟我求婚那天是他生日,辽阔的敕勒川碧野如海,夕阳余晖映照漫天彩霞......”
余清砚一阵无语,第N+1次听余鹤讲傅云峥求婚时的场景。
什么风景很美,什么落日时分,什么演奏小提琴,什么单膝跪地......
听得次数太多,余清砚都会背了。
在一段长长的描述后,这个故事迎来了尾声。
在结束语之前,余清砚和余鹤几l乎同时开口,重复出傅云峥的求婚词,连抑扬顿挫都分毫不差。
余清砚/余鹤:“余鹤,你愿意做我的丈夫吗?”
余鹤:“......”
“你说愿意,然后呢?”余清砚替余鹤把故事讲完,言简意赅,略过了所有施法前摇,直接问:“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直说就行。”
余鹤单手握着手机:“你现在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
余清砚语气没什么起伏:“不是之前我一提傅云峥的名字,你就急眼的时候了?”
余鹤自觉理亏,连忙转移了话题:“今天给你打电话,其实就是想问问你理想中的订婚场景是什么样的,我没什么思路。”
余清砚没想到余鹤会问他这么问题。
曾经,余清砚也幻想过婚宴是什么样,大到主题颜色,小到茶点台上摆什么点心,每一处细节他都憧憬过无数次,可现在余鹤问,余清砚却一条也想不起来,只能干巴巴地说:“温馨一点,但别太煽情。”
余鹤掏出小本准备记录,等了半天只写了八个字:“没了?”
余清砚略显沉默:“其实只要是真心喜欢的人,其他的都不重要。”
对于余清砚的观点,余鹤持保留意见。
这天,余鹤把他所有朋友都聚在一起,共同商讨订婚宴的细节。
聚会地点在锦瑟台。
高档包厢内,肖恩、岚齐、余清砚、梁冉、王广斌,容金几l个人都在,基本上,余鹤交好的朋友都在这里了。
这么多年,锦瑟台重新装修过两次,服务生更是换了好几l批。
肖恩和岚齐早不在这儿工作了,认识他们的服务生都没有几l个,更别说认识余鹤和容金的了,梁冉和王广斌第一次见这么多美貌少年,跟首次进欢场的纯情公子似的,连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余清砚神情淡漠,靠在卡座上喝酒。
余鹤婉拒了给他倒酒的小男孩:“哥几l个都下去吧,我有家室了。”
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余鹤:“余总,你长得可真帅,你这些朋友也都好看
,我就是在这儿帮您倒酒也比接别的客人强。”
“我们这儿真不用伺候,”余鹤掏出一张卡递给小男孩,很阔气地说:“和你朋友们回楼上歇着,今晚算我把你们全包了。”
这样相当于带薪休假,还白赚一大笔提成,毕竟都是工作,能摸鱼谁不高兴。
几l个美貌少年脸上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少年们笑意盈盈地凑过来感谢余鹤:“余总真大方,您之前常来玩吧,还知道我们的宿舍在楼上。”
余鹤不以为意:“哦,我以前也在这儿工作。”
众人:“......”
等那些服务生走了,余清砚才说:“你刷傅总的卡到锦瑟台消费,傅总不生气吗?”
余鹤慵懒地窝进沙发里:“支持老东家生意嘛,傅总能理解。”
岚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傅总可信任余鹤了,我猜他都不查余鹤的账。”
余鹤也端起酒杯,敬了敬岚齐:“我多听话啊,傅总当然信我了。”
提到信任,岚齐一肚子脏话要骂,因为傅云峥有多信任余鹤,陈思健就多不信任他。
岚齐选择性地骂了两句,向余鹤抱怨:“你大哥就不信我,看我跟看贼似的。”
俗话说白天不能念人,晚上不能念鬼,岚齐话音刚落,余鹤这边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有来电进入,联系人正是陈思健。
余鹤接通电话。
陈思健打电话核实岚齐是否和余鹤在一起,得到肯定的答案后,陈思健才挂断电话,挂断前特意叮嘱:“我会亲自去接他,让他不要抱有侥幸心理,又跑出去约野男人。”
肖恩促狭地看着岚齐,感慨他们锦瑟台曾经的头牌居然也会有‘夫管严’的一天。
岚齐闷了一口酒,郁猝地捏捏自己的小肚腩:“我真是服了,我现在这么胖,上哪儿约人去,陈思健老奸巨猾,天天带我吃香喝辣,把我喂胖了三十斤!”
从前的岚齐过分清瘦,整个人带着种弱不禁风的娇柔,虽说长胖了一些,但也绝没有三十斤这样夸张,反而看起来更加健康,还是巴掌大的脸,长了些软软的肉,显得年纪很小,明明二十多岁了,还跟高中生似的嫩。
但出于岚齐曾经的职业,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在他眼中自己早已远离了优质0的行列,属于那种和CP绑定的已婚0,再没有出去约人的资本了。
而且他现在也不想出去约别人,他很喜欢陈思健。
但这事儿他绝不会让陈思健知道,否则那老男人就要得意上天了!
那天他只是删掉了之前的床伴,陈思健就乐的跟什么似的,在大街上就捧着他的脸吧唧吧唧亲了好几l口,真是羞死人了。
真奇怪,从前自己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怎么和陈思健在一起脸皮都变薄了。
陈思健真是太讨厌了!!
“余鹤每天也除了吃就是躺着,他怎么不胖呢?”岚齐万分羡慕:“我以前也是易瘦体质的,现
在喝口水都长肉。”
提到体质,在场的两个直男终于能够加入群聊。
梁冉说:“人的体质不会突然变化,你现在容易长肉可能是因为体内湿气重。”
王广斌分析道:“我这种才是易胖体质,你看着确实不像。”
提到减肥美容,岚齐和肖恩有无数话题可以聊,平时去医院看大夫还不好意思问东问西,余鹤这两位朋友和他们年纪相仿,脾气又好,他俩拉着梁冉和王广斌从减肥谈到护肤,从补气聊到养肾。
容金不太注重这些,但毕竟也是在圈里混过的,也听得津津有味。
“要保持充足睡眠。”
王广斌屏息凝神,细细诊脉:“熬夜耗气血,最伤五脏,气虚则疲累,疲累则劳神,血气经脉运转不畅,代谢缓慢易虚胖,肝火躁动,易怒,这也不好。”
岚齐连连点头,好像王广斌每一个字都说到心坎里去了:“您说的太对了,小王大夫,中医实在太神了,你只是诊脉就知道我脾气不好。”
余鹤微微拧眉,看向岚齐:“这话我都跟你说过,你也没信啊。”
岚齐看余鹤:“你说我脾气差,像河豚!是气圆的。”
余鹤无所谓地挠挠下巴:“......我是用通俗易懂的比喻讲给你听嘛。”
岚齐:“!!!!!”
王广斌搭在岚齐脉搏上的指尖微动,听着岚齐的脉音,无奈地摇摇头:“你看看,你又生气了。”
岚齐:“......”
余清砚垂下眼,脸上露出个细微的笑容。
余鹤努力把跑偏的话题往回拉:“回头我给你们拉一个养生群,今天先别聊养生的事儿了,先把我订婚的流程确定下来,行吗各位。”
“没问题。”
肖恩伸手从沙发后面的墙空里摸了摸,找到室内主灯的开关,‘啪’的一下按开,整个包厢内光线立刻充足起来,昏黄暧昧的光线完全被耀眼白光覆盖,整个包厢比公司会议室还亮。
余鹤被晃得闭了闭眼:“我靠,我从来不知道包厢里还有主灯。”
肖恩说:“上次装修的时候新安的主灯,每次检查都把主灯打开,锦瑟台再也没整改过。”
“很6。”余鹤从茶几l下面拿出纸笔:“好,言归正传,请问各位,订婚仪式上什么东西最能让人感到浪漫?”
“大片的草坪。”“放飞白鸽!”“蝴蝶。”
“动人的音乐。”“亲朋好友的见证。”“各种鲜花,花瓣!”
余鹤还没有把六个完全不同的答案记下来,他的朋友们就已经开始了相互攻讦。
“草坪上多晒啊!”“鸽子会拉屎吧,而且也不是签订和平条约,放什么白鸽啊。”“蝴蝶不就是毛毛虫?还掉磷粉,怪瘆人的。”
“什么亲朋好友?余鹤没什么亲戚。”“我花粉过敏。”
几l个人七嘴八舌,各抒己见,吵来吵去,讨论了两个小时一点结果也没有。
余鹤趴在桌面上记录,越记越乱,后来直接枕着手臂睡着了。
主角睡着了,其余几l个人也不吵了。
余清砚端起酒杯敲了敲。
余鹤抬起头,迷迷糊糊地问:“几l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