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山今天回来的晚。
刚推开家门, 一个纤弱柔软的身影便朝自己扑了过来。
他立刻丢掉手里的纸袋,将人牢牢抱住,沉声道:“跑什么跑?”
客厅灯光开的明亮, 空气中飘荡着食物的清香。
怀中的人穿着旗袍,腰肢细窄柔软,眉眼清纯勾人, 一身雪白无暇的皮肉被墨色旗袍衬得越发晃眼, 倚在他怀里的模样像是被娇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无限的依赖主人的疼宠和呵护。
他眉头蹙的更深:“怎么穿的这个?”
时玉茫然地抬头看他,靠在他怀里轻轻道:“……因为是二爷买的。”
“二爷不喜欢吗?”细白纤长的手指拽着衣角, 青年低落的说:“那我以后不穿了。”
顾寒山心里一软,哄着话一说重就有些瑟缩害怕的青年, “二爷不是这个意思。”
他把柔软可怜的青年抱起来,仰头亲亲他的唇瓣, 哄着青年张嘴细细的安抚了一通, 这才温和道:“玉宝穿的好看。”
时玉低头抱着他的脖子,脸上露出了浅笑,薄薄的风眼里满是他的身影:“……二爷,再亲亲。”
他乖巧的索吻, 顾寒山眼眸幽深, 在狭窄的玄关温柔疼着刚刚被自己吓到了的青年。
年纪小的情人就是要被宠着惯着,细窄的腰肢一只手就能握住,训不得冷不得,但凡没有耐心地照顾到,可能就要躲到被子里偷偷哭泣。
尤其时玉还被他养坏了。
眼里虽然依旧有对他的害怕, 但更多的是浓浓的情意。
那么柔软安静的眼神, 每每看见他便像看见了丈夫的小妻子。
他的感情太过炙热。
顾寒山想, 可惜他无法给他想要的感情。
不过只要时玉一直这么乖,他可以养他一辈子。
……
牵着青年进了餐厅,今晚的晚饭依旧丰盛。
“二叔。”
餐桌另一头的男人抬起头,他应该刚洗过澡,头发还有水汽,碎乱的垂在眼前,模样看起来不冷不淡,一如既往的平静。
扫了眼男人身边乖顺听话的青年,沈城收回视线。
“嗯,”管家送来碗筷,顾寒山喝了口汤,余光中青年也有了动作,跟着他一起喝汤,他眼里含了些笑,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又淡了下来:“你和时玉今天吵架了?”
青年脸色一僵,立刻无措的抬头,抿着唇小心翼翼的看着他。
顾寒山本还想狠下心给两人一个教训,但见时玉这幅表情,心到底还是软了,大手在桌下包住他的手掌,安抚性的捏了捏。
顾家的餐桌是长方形,桌布很长,能垂到地面。
两人桌下的动作沈城自然看不见,他放下筷子,眉眼冰冷淡漠,开口道:“抱歉,二叔。”
顾寒山冷下声音,他身上的威势极强,居于高位多年,一举一动都自带深意,同样清楚的知道各种场合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
“还是为了条狗?”
“二爷……”时玉犹豫的开了口,“是我的错。”
餐桌上的两个男人全部朝他看来,狭长漆黑的凤眸皆是眸色沉沉,他继续道:“我不应该那样,沈少爷也喜欢的狗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养的。”
沈城垂下眸,淡淡开口:“我——”
身子陡然一僵,他捏着刀叉的指节一瞬间紧的青筋凸起。
“……我不怎么喜欢,”男人哑声道:“给你了。”
“啊?”时玉语气无措,依赖的看向身边不说话的男人:“……二爷。”
顾寒山无奈的叹了口气,抽过纸巾擦掉他眼眶渗出的水汽,他年纪太小,轻轻一吓就能吓哭,眼尾细细密密的渗着泪水,可怜的像是在风雨中瑟缩的幼鸟。
“喜欢狗怎么不跟我说?”
“我怕二爷不喜欢……”
“想养就养着吧,”将人揽在怀里温和安抚,顾寒山道:“有什么缺的告诉管家,让他去买。”
“好哦,”时玉靠在他怀里:“谢谢二爷。”
……
餐桌这头气氛温馨甜蜜。
另一头沈城垂眼切着盘中的牛排,却一口也没有动。
他眸色沉得似暗夜,五官紧绷,脸部线条苍白冷硬,像在竭力克制着什么,呼吸急促一瞬,又缓缓归于压抑。
“乒——”
刀叉不甚掉到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
那头细碎的说话声一停,顾寒山道:“忠伯,去给小城拿一对新的来。”
“不用,”沈城俯身,声音低低响起:“擦擦还能用。”
他弯身去抅刀叉,顺着深红色的桌布往下看,看见了一条修长纤细的腿,足尖漫不经心的勾着他的小腿,撩起他的裤腿,又放下,挑弄的意味十足,像今天在客房里勾引他那样,坐在他怀里搂着他的脖子,眼睛水光潋滟,一点点亲着他的五官。
从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像个没有章法的幼猫,说着爱娇轻哑的话:“……真的不想试试吗?”
喉结滚了滚,他吐出一口浊气,重新坐到椅子上,模样波澜不惊,冷淡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