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回到府中,滢雪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接过他刚脱下且带着寒霜的大氅,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了?”
那娇艳的脸带着急急巴巴的表情,一身疲惫散去,蓦然拦着她的腰身一提,在她唇上中一啄。
滢雪被亲懵了,随即瞪了他一眼:“我认真问你呢!”
嵇堰:“我也认真回你,只不过等一会。”
滢雪板着脸,让自己显得严肃:“那也得正经些。”
记得他还受伤,她也没敢乱动。
滢雪在女子中,不算娇小,可在高大的嵇堰面前,她就显得娇小了。
不仅没对他造成半点影响,反倒让嵇堰觉得她佯装严肃的模样甚是可爱。
便是觉得可爱也不能继续逗,省得把人给惹急了。
他板正了脸色,松开手:“你坐。”
明毓坐了下来,道:“别卖关子了。”
嵇堰应:“长公主被禁足公主府了。”
滢雪脸上露出了惊诧之色:“还有呢?”
她着实想不到那么受宠的长公主也会被禁足。
嵇堰摇了摇头。
滢雪眨了眨眼,不可置信:“只是禁足就没了?”
谢衍:“长公主在殿上当着圣上的面,用暖炉砸了状告她是贪墨案主谋,且还是绑架,洛阳城外多起命案的幕后凶手。”
滢雪惊了一瞬。
“但为什么就只是禁足,就没别的惩罚了?”
若只是禁足,一样可以派人谋害父亲呀!
嵇堰知晓她最担心什么,便说:“长公主现在最想杀的人大抵是安州郡王,其次是我,根本就没心思对付岳父。”
“况且,她如今被盯得紧,尚有与突厥细作勾结的嫌疑,她一旦没有万分把握就动手,只会引火烧身,万劫不复。”
“今日之所以先禁足,一则是安州郡王一时半会醒不来。二是还得再细查证据。”
“总归圣上已经因安州郡王的话对长公主的生疑,生出了嫌隙,诸多罪呈到圣上面前,圣上也不会再因少年时她的舍命相救而放纵她。”
滢雪听了嵇堰所言,却还是没法安心。
长公主手上的权势一日还在,她一日都无法安心。
沉默无言了片刻。
不过万事还是得需要一个过程,不可能一蹴可就,更别说是横行霸道了多年都安然无事的长公主,还是再等一等吧。
调动好情绪,滢雪看回嵇堰:“长公主的事之后再言,你身上的伤该换药了。”
“你瞧了也怕,让洛管事和胡邑来就成。”
滢雪也知自己不熟练,说:“让洛管事来吧,他昨日也包扎了,不过我不走,我要在一旁看着,等我看熟悉了,我再给你换药。”
说罢,转身出去唤了洛管事进屋。
洛管事来给嵇堰换药,滢雪则全程在旁看着。
昨日光线不足,看到
的都已然够触目惊心的了,今日敞亮再瞧,看得滢雪脸色再次白了。()
瞧着他胸口上那道血肉外翻的伤口,滢雪心头还是一阵后怕,要是再深一些,她都不敢想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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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堰瞧着她的不敢看,还是硬撑着睁眼看,便低声催促洛管事:“别磨磨蹭蹭的,快包扎。”
洛管事:……
他可不是怕弄疼郎主的伤口才这般细致,还嫌慢……
但随即看到郎主的目光是望着夫人的方向,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就是担心夫人害怕么。
洛管事不多言,到底还是怕动作过急,不小心伤及郎主,是以手脚只快了些许。
滢雪白着脸,仔细看着洛管事的动作,默默记在心下。
待包扎好后,洛管事松了一口气,抹了抹汗。
他瞧着这伤口都觉得心惊胆颤的,更莫说是没见过这般血腥的官家娘子。
滢雪吩咐洛管事:“让厨房多做一些补气血的汤汤水水。”
洛管事应声退下。
滢雪阖上房门转过身,见嵇堰穿衣,她走过来帮忙套上袖子,念道:“瞧你肯定是没与圣上告假。”
嵇堰:“圣上如今正值气头,我不适合这个时候提。”
“可总不能带伤去办公。”袖子套上,她给他系上盘扣:“你还是寻个机会告假,休养个几日,莫到了临老该颐养天年之时,却因年轻时不在意而落下满身病根,比我先走好几步。”
嵇堰闻言,睨她:“先走好几步,你还是个风韵犹存的妇人,又当如何?”
什么叫风韵犹存的妇人?
听着就不正经,她恼了他一眼:“当是找个年轻的书生改嫁!”
嵇堰闻言,讥诮一笑,揽住了她的腰,埋首在她的耳边吸,嗓音带着微微砂质:“书生文弱,怕是连你都抱不起来,床笫间又怎能有力。”
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