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的,没坏。”
赛赫敕纳轻轻松了一口气,信了:原来如此。
他支吾一会儿,又想起来自己犯傻带回来那个“罪证”,于是想起身、出去吩咐人给那女奴弄远些。
——至少不要挂在他的名义下。
狼应当是忠贞的动物,他可不想漂亮乌乌误会。
这回,顾承宴却拦了他,“不急。”
“……不急?”赛赫敕纳坐回炕上,“她……真是裁缝?还是乌乌觉得能教她做饭?”
顾承宴好笑,睨他一眼后道:
“你不是说蒙克也送了个波斯女奴给大萨满吗?他们的算计应当不止于此,你现在给她送走了,蒙克再想办法给你送来怎么办?”
赛赫敕纳皱眉,“……我再送走?”
“你不嫌麻烦呢?”顾承宴笑他,“就留下阿丽亚吧,我看那姑娘本心不坏,只怕有些苦衷。”
“有她在这儿,也算你一块挡箭牌,”顾承宴算给他听,“一则蒙克短时间内也安心,不会再给你塞什么其他人;二则有阿丽亚在我们这儿,他们若真想谋算什么,我们也可提前有个防备。”
赛赫敕纳明白了——
阿丽亚就像钓鱼的饵、捕兽夹上那块肉。
“你呀,”顾承宴认真教他,“还是应当给注意力放到几日后的库里台议事上。”
库里台议事算是草原戎狄最重要的集会,狼主和十二翟王都会到场,各部落的勇士也会跟随。
赛赫敕纳新承狼主位,虽说札兰台一仗赢得漂亮,但这些翟王老谋深算,谁知道他们还会提什么要求。
虽然顾承宴没对付过戎狄十二翟王,但他前世今生两辈子,可多得是应付新旧王朝更迭时朝臣的经验。
大体上,朝臣们总是会分为三派:
利益与前朝瓜葛较深的旧党、彻底依附于新帝的新党,以及这两派之外态度暧昧、觉着无所谓的中间派。
虽说草原、中原殊俗,但也算同理:
凌煋是冷宫皇子造反称帝,京中豪门世家即是旧党,跟他十年征战的则为新党。
余者,如新科状元,便是无偏向的中间派。
而如今的草原上,阿利施部和巴剌思部都算是和老狼主关系比较亲密的旧党。
而经过札兰台一役,乞颜部暂且能算新党了。
至于其余九部,顾承宴并未接触得太深,并不知道他们各自的心性路数——
“阿克尼特部来么?这回。”
赛赫敕纳摇摇头,“梅录说只收到了他们部落一份贺礼,东西和往年送的大多一样。并无什么附带的信息,想必是——不会来。”
“……这样。”
顾承宴多少有点失望,阿克尼特是小狼崽娘亲的部族,也是和他有着血脉亲缘的部落。
本该是他最亲密的族人、伙伴,但却因着从前那些纷争,导致阿克尼特部与王庭、与诸部落离心。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事也急不得。
“所以,库里台议事时,只有阿克尼特部不来么?”
赛赫敕纳想了想,“老梅录说——也速部和斡罗部也不来。”
也速部多游商、族人也分散各地,他们的翟王说是部落首领,实际上更像中原某些商行会的会长。
而斡罗部……
顾承宴正想着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部落名,那边赛赫敕纳却突然从炕上跳下来:
小狼崽毛手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