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培言不知邢暮如何想自己的,他执拗的抬手去扒女人衣服,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急切,他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
穿着湿衣服睡的话,第二天会感冒。
男人的手在她身上胡乱扒着,邢暮任他乱动,等从兜里拿出解酒药,这才按住宁培言的手。
“听话,先吃药。”
宁培言看起来醉的不轻,还是提前喂上药好,省的第二天头疼。
邢暮从他身上翻下去,可宁培言却呼吸一乱,抬手紧紧攥住她衣角,低声唤着她名字,说什么都不肯放手。
“小暮,别走……”他又说一遍。
看着男人难耐蹙紧的眉,还有那双压抑情绪的湿漉黑眸,仿佛一松开手,她就会转头就走一样。
邢暮停下脚步,心底有股说不清的情绪蔓延心底。
为什么怕她离开。
宁培言潜意识里,是不是始终对她都没有安全感。
邢暮垂眸看着,她知道两人的关系里,离不开的始终是他,讨好奉献的也是他。
哪天要是厌恶了这段婚姻,她可以抽身就走,但宁培言不行,决定权从不在他手上。
邢暮的唇动了动,最后俯下身,指腹一遍遍的抚过男人脸颊,轻柔的像在哄孩子。
“宁培言,你怕我走吗?”她看着宁培言的眼睛,轻声开口。
喝多的人酒品各样,但有一点很统一,就是都会趁着醉意说实话。
男人怔怔望着她,半晌后才喃了声,“怕……”
“为什么害怕这种事?”邢暮又问。
男人的唇微启,又颤颤闭上,眸底情绪复杂又纠结,混乱的思绪使他不能回答这个问题。
宁培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怕,分明邢暮就在他眼前,女人指腹的温度还停在脸颊上,气息也环绕着他。
男人喉结滚了滚,没回答,只愣愣看着邢暮。
邢暮轻叹一声,俯下身子,落羽般的轻吻一个接一个,落在宁培言的眉宇脸颊上,男人被迫闭上眼,睫毛一直颤着。
不掺杂任何情欲,只是单纯在安抚宁培言。
等亲够了,邢暮抬起头,一字一句道:“宁培言,我不会走,永远都不会走,会一直陪着你。记住了吗。”
宁培言黑眸幽静,然后点点头,看着他茫然迷醉的神情,也不知道是真记住了还是假记住了。
“好了,那现在松开我衣服,我去给你接水。”邢暮垂眸看着,再一次和他商量。
明显的吞咽声传来,邢暮看着宁培言扯着她的手,一点点牵过去,然后轻轻盖在自己唇上。
寂静夜里,男人声音有些沙哑,“这里,还没亲。”
邢暮明显感受到,宁培言说话时温软唇瓣蹭过她掌心,吐息温热,说完以后,他竟然还伸出舌尖舔了一口。
水润的黑眸期待的看向她,带着不加掩饰的。
女人眼眸瞬
间一暗,alpha侵略性的信息素很快溢满房间。
邢暮本来没有这种想法,只想给人喂了药再哄睡着就好,宁培言工作一天,他应该也想好好休息,而不是醉成这样再被她折腾。
但她显然多虑了,醉酒的男人主动送上门,再不欺负一下,似乎说不过去。
宁培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惶惶期待着。以往这种时候,小暮最爱和他接吻了,可是今天小暮只亲了他脸颊,为什么没有亲嘴呢。
宁培言想不明白,但他想要被亲。
在感受到熟悉的信息素时,他甚至还笑了笑,他丝毫不知道,他这幅醉酒痴态配上笑意,落在邢暮眼底是什么过分样子。
下一瞬,宁培言唔了一声,如愿以偿得到了往日对待。他再一次搂住邢暮的腰,不安分的蹭了蹭。
一吻结束,邢暮眼底晦涩加深,她按住宁培言的大腿,趁男人没反应过来,起身倒了热水回来。
“先吃药再继续。”邢暮温声哄着。
宁培言终于肯点头,奈何躺在床上没法喝水,邢暮只能先把醉醺醺的男人先扶起来,让他靠在床头,自己抬手把药送过去。
宁培言没有伸手接,而是伸出舌尖一舔,邢暮掌心两粒解酒药便被卷进去。
分明一副喝多的醉醺模样,脸颊潮红还未退,却含着药抬起脸,似在邀功一般,伸出舌尖给邢暮看。
他有好好含住药。
女人话语一咽,声音也压着,“宁培言,你好好吃药。”
话虽然这么说,她目光却未离开。
趁着宁培言干咽药片前,邢暮把水递过去,杯沿压着唇,宁培言喝了一口咽下药片,然后抬手去够杯子。
邢暮以为他渴了,便顺势又喂,却没想到宁培言抬手的原因是要把水杯推开。力道相错,那杯可怜的水被宁培言打翻,大部分都洒在男人身上,黑西装上瞬间晕开大片水痕。
宁培言缓慢眨眼,低头看着自己,被水打湿的白衬衫贴在肌肤上,肤色若隐若现,顺着呼吸力道缓缓起伏。
唔……衣服湿了。
邢暮把水杯放下,将宁培言西装外套脱下来,可男人也学着她的样子,又和她的衣服较上劲。
“小暮,脱掉。”
宁培言语气急匆匆,扯着邢暮的衬衣不松手,“会感冒的。”
邢暮手中动作一顿,任由宁培言胡来,原来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不是急着胡来,是担心她身上湿着感冒。
无论什么情况下,宁培言惦念的都是她,可明明自己才是喝多难受的那个不是吗。
折腾这么久,邢暮身上都快干了,她一个alpha身体素质没那么差,不至于淋个雨都会感冒,宁培言的担心属于有些多余。
却令她心间情绪更为复杂。
“我没事,不会感冒的。”邢暮低声道。
宁培言似懂非懂,在听说不会感冒后,悄悄松了口气。
结果下一瞬,男人扯着她
的手臂忽而用力,自己翻身压了上去,邢暮顺着他力道躺下去,丝毫没反抗。
因为她也想看看,喝多的男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看着骑在她身上的宁培言,邢暮轻声问,“还想干什么?不困吗?”
宁培言最后那点理智早已消失,脑袋彻底跟浆糊一样,思考的比蜗牛还慢。
困吗……困,但是有比困更重要的事。
宁培言蹙起眉,黑眸委屈看向邢暮,沙哑的嗓音带着急切,“小暮,我难受……”
邢暮感受着,她当然不至于以为宁培言是因为喝多难受,她喉间滚着,觉得自己也有点难受。
从荒星回来后,俩人都有各自的事要忙,白天还要抽空物色育婴师,夜里宝宝也是睡在她俩屋里的。
所以……俩人实际已经很久没亲近过了。
邢暮启唇说了几句话,没指望他真的听懂,只能用信息素缓慢引导他。
alpha的信息素,情绪传递更为直接。
宁培言垂眸解着领带,平日几下解开的温莎结,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竟越解越紧,最后如何也解不开了。
男人扯着领带,带着哭腔和邢暮求助,“小暮,我解不开了。”
邢暮一时失语,她是眼睁睁看着宁培言把领带解到一半又给自己打了个死结的。
“没事,不解了,就这样放着。”她温声哄着。
穿着西装的宁培言,比平日多了种不同的味道。像不得不上班工作的社畜,下班后还有陪酒应酬,然后醉在路边被她捡回来。
也像白天雷厉风行的领导,在公司不近人情,半夜却软声哭着说自己领带解不开了。
无论哪种,反差感都很大。
邢暮撑起上半身,搂着宁培言的腰,将酒店床头正方形包装拿过来,刚欲拆开却被宁培言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