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楚经历一场淋漓尽致的释放,却仍不肯退出来。叶华裳被他按在那,他死死看着她,要她察觉他再一次滚烫、如石,他对叶华裳说:“就在今天,我再要一个孩子。”
从月朗星稀到晨曦初露,叶华裳一次又一次,碎裂又拼合,阿勒楚越这样,她越觉得阿勒楚可怜。她给了阿勒楚最后一点慈悲心,允许自己再给他生一个孩子。叶华裳从未想到,她这片刻的虚假的慈悲,会在日后又救她一命。
她这一生浮浮沉沉身不由己,她拼命抓住身边所有的一切,以求能自立于天地间,她从不后悔那一晚的慈悲。只因她知晓,天地万物,皆有其原由。她把这慈悲解读为自己的人性,倘若人真的一点真性情不剩,那真是白来尘世一遭了!
第二天天大亮,阿勒楚仍旧抱着叶华裳不肯起,外头人催了三次,最终是茶伦擅自推门而入,爬上他们的床,躺在他们中间。
她的小狼爬到叶华裳身上,舔叶华裳的脸。茶伦吸吸鼻子,问:“什么味道?”
叶华裳脸微微红了,看了阿勒楚一眼,后者则笑着问茶伦:“什么味道?”
“人的味道。”茶伦比划:“像小狼一样的小人儿的味道。”
阿勒楚闻言大笑,起身抱着茶伦出去了。叶华裳突生悲戚,穿衣的时候眼睛红了。小狼坐在她面前,叫了声。叶华裳对它说:“做狼挺好,你看你无父无母,却也无忧无虑。”
小狼听不懂,歪着头。
叶华裳又道:“我不同意茶伦养狼,她偏偏抱回了你。人为什么要养狼呢?长大了你会认得茶伦吗?你要回家的。”
像我一样。
叶华裳有时觉得自己就是这只小狼,阿勒楚在豢养她,可她一心要回家。
下了地,抱着小狼出去,将它交给茶伦。再极目远眺,天气越来越暖,夏日的草场可真是生机勃勃。云彩坠到地上,快将草压弯了似的。先行的部队好似黢黑的蚂蚁一点点行进,谁也不知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
叶华裳坐在车上,阿勒楚不时回头看她。那天的云彩真美,叶华裳看云看痴了,阿勒楚看她看痴了。在阿勒楚的心中,他的疆土一分为二,幅员辽阔的那部分是他的鞑靼国,角落里山清水秀那部分是叶华裳。
叶华裳察觉到身体内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这与茶伦到来之时是一样的。她非常纳罕自己会有这样的感知,她本以为她是愚钝的。再看向茶伦,无忧无虑的草原小公主,立身于马上,与他父亲如出一辙。
在他们身后五里,神出鬼没的谷为先与其部下打散,悄悄向鞑靼都城行进。谷为先遵守与叶华裳的约定,会在混乱之中放最后一支冷箭。
那以后鞑靼的形势如何就与谷为先没有关系了,全看叶华裳的天命。
叶华裳令谷为先震惊。
他从未想过,曾经在京城偶然一瞥的弱柳扶风的叶家小姐,竟有这样的胸襟。多少年过去了,她的气魄并未被草原的狂风吹走、没被草原的烈日融化,她在任何人看不到的地方,熬过日夜。在那样无望的时光里,她坚韧地度过,如履薄冰,却渐渐掌握主动权。
谷为先在叶华裳身上得见了大将之风。
他想起父亲谷翦的话:天下既乱,已无分男女。父亲所言极是!
而叶华裳,从不以旁人对她的欣赏而喜,她对此全无感知。她在日复一日的算计之中,俨然失却了对那些细微事物的兴趣,她的眼常在远山之巅!
随着距离都城越来越近,阿勒楚也愈发地兴奋,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坐在君王的宝座,实现自己的夙愿。他的身姿愈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