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丧望她。
“还是让正常人类安慰你吧,我做不下去了……”
他滚动着喉头,几近呜咽出声,包裹在细长袖子内的手掌轻轻按上额头,遮掩彷徨的眼。
啊…真讨厌,这明明对他来说该是十分简单之事才对。
可杰弗里越是向自己强调要给予对方快乐,要令其沉溺,胸口就更是闷痛,有什么快要在那处儿撑裂爆炸。
他一点儿也不想在这种情景下为画布作画,这令他感觉自己在偷在抢,一点儿也不光彩。
他是自远古时代便存续至今的神话种双角兽,是深夜中为人类抵御深渊魅魔的高尚种族,即便是要做,也该是正大光明的,征求对方同意后的两厢情愿!
想明白的杰弗里又后退一步,彻底拉开与有夜的距离。
“我不想被你讨厌,这个坏人我不想做。”
被她讨厌?坏人?
流不尽的泪水持续模糊着视线,完全不理解对方所说的有夜一歪头就看见还漂浮着陪伴在侧的教典。
盈着浅淡月光的教典正刷刷快速翻页,炫耀似地向有夜展示不知何时新增的诸多魔法,似安慰,又似示好。
但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管这些,她现在极需情绪的宣泄,需要发泄,需要诉说,她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恐惧与没出息的畏缩一股脑儿全倒出去才能维持清醒。
杰弗里提醒了她,她可以哭,好好哭一场也许就会好,可在这儿极度缺乏安全感,不知何时又不知何人会被光明神夺舍的空间内,她的精神极度紧绷,根本就哭不出来。
敲门声更急促了,因捕捉到惊雷而赶来的克劳狄乌嗓音慌乱,正高声请求她打开门。杰弗里默默上前替她打开了门,而后他就被神色紧张的克劳狄乌直接扭着臂膀按到地上制住。
对教廷骑士来说,出现在圣女房内的双角兽算得上是巨大的威胁。
“圣女大人!您没事吗?”
匆匆赶来的骑士在撂倒完全不还手的双角兽后,谨慎地环视室内一周后才将视线落到靠墙站立的有夜身上。
纯白的圣女正流着泪,垂眼就着泪水擦拭手上干涸的鲜血。
她的衣襟,她的发,她的颈项…无一处干净,斑斑血迹印刻于上,几乎令他浑身血液全部翻腾着上涌。
克劳狄乌的面色霎时凝重,手下力道更甚,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质问杰弗里。
“你对圣女大人做了什么?”
“和他没关系。”
有夜率先回答。
“我没有受伤,这些都是光萼的血。光呜…发生了一些小意外。”
可话到口边时,那双含着癫狂的纯金眼眸又蓦然闪现眼前。
有夜被吓得一下掐断话头,颤栗着抱紧了自己,随意扯了个借口结束了话题。
这般明显的异样任谁都能察觉,更何况还是接受过良好训练的教廷骑士。
圣女大人明显是被什么魇住了,滔天的恐惧将她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是血吗?不,不会。前日晚宴之时圣女大人就浑身浴血过,可也没表现得像今夜这般惊恐,一定是些什么别的东西吓到了她……邪祟,又或是可怖梦魇,能吓到女孩子的东西实在太多,克劳狄乌一时半会儿根本想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