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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狄乌松开被他制住的杰弗里,眼神犀利地打量起头发乱糟糟的双角兽,出乎意料的,这只双角兽眼内只有遮不住的担忧,并无龌龊之色。

看来他的确错怪了杰弗里。

克劳狄乌抿唇以拳捶胸,僵硬地开口道歉。

“抱歉,似乎是我先入为主,误伤了阁下。”

不过杰弗里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被冤枉,他用自己的脑袋点了点有夜的方向,频频催促着克劳狄乌上前。

“我说,你眼睛瞎吗?看见没?快去啊!”

“我不理解阁下所说之事,若是为损坏名誉之事,我愿意给予一定补偿。”

面对克劳狄乌如此呆板且明显想堵他话的回答,杰弗里只不以为然地翻了个白眼,就大大咧咧地盘腿坐下,撑着冰凉地砖,挑衅般地开口。

“我说,你快去,快去用你的体温温暖安慰可怜的圣女大人。男人安慰女人…要我教你么?”

什…什么!

好看的霞色瞬间弥漫克劳狄乌白皙的肌肤,他僵硬地像个木头人,仿佛完全听不懂杰弗里所说之事。

“你是不是真瞎啊,从不哔——的吗?,圣女在哭没看见吗?就算没哔~听都没听哔~过?什么稀有物种啊!滚滚滚,滚好了,这么大个男人光僵在这儿有什么用处。”

尽管嘴上说着一点儿也不饶人的消音话语,但杰弗里心里还是隐隐有些窃喜的。

他虽也想尽快拉出于惊惧中迷路的有夜,但也同样地不想自己相中的画布被他人夺去。

情敌之间是有些奇异的心电感应存在的,比如杰弗里只一眼,就看穿了眼前这位教廷骑士的小心思。这名单纯的骑士似乎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遮掩此类情感,一直以一种直白而热烈的方式展示着自己的恋慕之情。

杰弗里双手环胸,十分好笑地看着克劳狄乌在思虑过后,几乎踏出同手同脚的步伐,拉着满脸懵的有夜进入浴室,然后替对方用清水冲洗着满是血污的双手。

不过比起溅满血液的圣女,骑士的脸显然要更红一些,就连捉着圣女手掌冲洗的手也僵硬的很,嘴也笨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有夜则全程盯着被她染红的水流。

在舒缓而轻柔的流水声中,她又呜咽着开始流泪,可直到将血红的手掌全部洗净,她也没能哭出声来。

她不明白这种恐惧怎么能擒获她如此之久,身体的颤栗像是自灵魂深处涌出,比起应激,倒更像是同光萼一般苦熬漫长时光而被迫养成的习惯。

习惯?啊!她明白了,多么简单的道理…

是她体内的月神神格在惧怕着一体伴生的光明神,而她作为扮演者,只能忠实反射着被设定好的情绪。

没办法的,顺从吧……

变回原本乖顺的洋娃娃,就不用再经历这些了……

呜…可她不想害怕啊!

她好不容易才改变了自己,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踏出的一步,为什么还要为这个该死的疯子缩回来?!

有夜深吸气后,挥开克劳狄乌的手,干脆脑袋冲下地将自己浸入水池。

冷到刺骨的流水呛入呼吸道,火辣辣的疼痛能很好地帮助她进一步清醒,也十分自然地逼出了她被抑住的尖叫与呐喊。

“光明你这个疯子有本事就再来啊!!有本事就给我抠自己心脏啊,挖别人的装狠算什么东西!”

水下的一切都是无声的,除了一串又一串激昂的水泡持续向上漂浮,外边人什么也听不到。她耳边全是模糊不清的惊呼,有夜感觉有人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