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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地问聂修远:“先生真要送我?”

聂修远道:“本就是为你要来的。”

……

崔时信似乎一早就猜到了水鹊是跟着魏琰上京的。

毕竟也不难猜,知道魏琰和水鹊有交情,又知道魏琰剿匪后从长州县上京的时间,和水鹊不见的日子能够对得上。

崔时信轻易能猜出来是魏琰将人带走的。

只不过,他却是没想到,水鹊是悔婚了自愿走的,他原先还以为是行事张扬不计后果的魏小侯爷,强行把人掳掠走的。

靠近要过年的时候,长州县崔家举家搬迁,返回京城崔府。

崔时信落脚没过几日,悠悠地上门来拜访了。

他也没问水鹊和齐朝槿的事情,只是和水鹊朋友之间般闲聊了近况。

水鹊佯装不动声色地问他:“你回来之前,可有注意到齐郎如何了?”

他是留了书信给齐朝槿的。

一封悔婚诀别信,遵循人设,写得特别无情。

什么羡慕有钱人家的好日子,羡慕得掉眼泪,因为天气变化会生病很难受,所以想过冬日有暖阁,夏日住清凉殿的生活。

嫌弃男主穷穷的,不想以后成婚了要和他一起过苦日子,如此云云。

总之,把嫌贫爱富的人设体现得分外淋漓尽致!

他觉得男主中秋那夜一回到家里,应该可以发现真相了,根本不需要等到上京后打听到他住在安远侯府才能反应过来。

毕竟他就连那些和魏琰往来的书信都还留下在家里了。

齐朝槿一搜查,肯定能发现早在好久之前,魏琰邀请过他去京城的。

除非他过于刻板,应规蹈矩,连书信也不敢偷看。

水鹊着急得很,他剧情进度卡在百分之八十好久了,魏琰是个呆瓜,刷不动,指望着齐朝槿发现真相后断情绝爱的戏份,赶紧推一推进度。

崔时信偷觑水鹊的神色,却见他好像没什么悔婚的内疚情绪,反而似乎很是期待他说出什么齐二心灰意冷之类的话?

真是无情的小郎君。

亏他当初以为水鹊坚定不移选择了齐二,还很是伤心了一阵,本来都在盘算着到时候抢婚了。

崔时信挑眉,还是老老实实说了:“中秋夜他找了你许久吧,还到我家来寻,问府上的人有没有见到你来过。”

“我那晚在画舫和邓仓他们打马吊牌,没碰上面,是回去了护院和我说的。”

说着说着,他回忆了一阵,“应当无事,我后头再见到他,依旧是长了张很是冷淡的死人脸,倒是照常去书院抄经借书,还上陈氏书画铺做工了。”

那到底发没发现啊?

水鹊焉耷耷的,犯愁了。

不过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难道男主提前进入心如死灰的阶段了?

水鹊安慰自己,一定是这样,勉强放下心来。

……

他放心得有些过早了。

春闱在次年二月,紧接着同年三月是殿试。

春寒料峭的时日过去了,大庆殿传胪唱名的那天恰恰好是个晴天。

风和日暖,杨柳依依。

圣上钦点了状元以及榜眼探花,还有一众进士,浩浩荡荡的新科进士们拜谢皇恩。

皇榜张贴到京城左门,按照大融的惯例,新科状元是要率领一众进士到京城左门观看贴榜的,接着再到琼林苑,皇帝在此宴请新科进士。

齐朝槿高中状元,御赐游街。

榜眼、探花随其后,再往后是其余进士。

礼部官员先捧着圣旨鸣锣开道,锣鼓喧天,人喊马嘶。

城内大道两边,欢声雷动,人山人海,溢巷填街,皆是为了来看文曲星下凡的状元的。

齐朝槿的身材生得本就高大,中了状元,穿的是大红蟒袍,宽肩长腿倒也撑得起一身衣裳。

头戴金边乌纱帽,骑的是金鞍红鬃马,骏马系着红缨锦制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