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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所以不得不服兵役,成为了沧州府兵。

是以,本就饱受马元恺及其亲信迫害的他们,在听见“缴械不杀”四个字以后,就陆陆续续地放下了武器。

而原本还在犹豫的一些人,在看见楚霁手底下的人果真不杀投降士兵时,也全都连忙放下了武器。

战场之上,只余下马志和他的上百亲兵还在负隅顽抗。

旷野之上,伴随着呐喊声和兵刃相击的铮鸣,很快就出现了一具具尸首。

惨叫之声不绝于耳,横飞血肉满目皆是。空气中的血腥之气,越来越浓重,像是织出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要将楚霁团团包围,让他窒息其中。

比他曾经以为是人间炼狱的格斗场,更残忍血腥过百倍。

楚霁的胃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不适。胸口也仿若压着一块千斤巨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但他咬紧了牙关,笔直的站立在中帐前,就连呼吸也是那样地匀速平缓,像一根永远不会倒下的定海神针。

他不能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惧意,因为

——他就是军心!

秦纵没有加入到战场中去。他知道,这是楚霁给蒯民蒯信的历练,蒯家兄弟和他们手底下的兵,需要用战场上的鲜血来开光,才能真正迈出成为铁血之师的第一步。

这很残忍,但乱世之中,谁都没有说不的权利。战争,有时并不是为了争斗杀戮,而是为了以戈止战。

而他唯一的任务,是护住楚霁。所以,他只是以守卫的姿态,站在楚霁身旁,为他抵挡任何可能出现的伤害。

秦纵偏过头,看见了青年平静的脸。可那只放在身侧的手,在隐晦明灭的火光之中,依稀能看见因攥紧而泛起苍白的指节。

他知道,楚霁在对抗生理的本能,楚霁渴望且必须克服这种本能。是以,当时在帐中杀死四名校尉的时候,秦纵当着楚霁的面,选择了最快而非最无害的方式,让喷涌而出的鲜血在楚霁的眼前炸开。

如今,秦纵却有些不忍。

可就在下一秒,他的眼前出现了楚霁的手。那只火光之下愈显莹白的左手,掌中有着四个清晰可见的月牙形的指痕。

“拿弓来。”

是平淡如水的冷静。

秦纵深深地看了楚霁一眼,并不多问,随后将一副弓箭交到楚霁手中。

楚霁接过弓箭,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他的身体不好,不能习武,所以自三年前,他便开始训练箭法,算得上百步穿杨,小有成就。

再睁眼,楚霁的目光,已是全然的坚毅。他左手撘弓,右手拉弦,将身体绷成了一只翠竹的模样。

弓满。箭头瞄向了乱军之中的马志。

松手。暗夜之中,疾行的利箭,在马志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准确无误地穿透了他的胸膛。

“咻——”利箭的寒芒,划破了长空,也射穿了那张想要困住楚霁的血网。

楚霁喉间一紧,随后长舒了一口气。

他高声道:“校尉马志,意图谋反,现已伏诛。”

“降者,恕其无罪;逆者,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