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的确乖了吧唧,总爱对人撒娇卖痴,一次又一次地在韩松的底线上反复横跳,却从未有过玩脱了的时候。
仔细一想,这何尝不是一种对人心的掌握和把控。
韩榆深知韩松不会对他怎样,就放任自己大胆行事。
小心思谁都有,韩榆的那些心思在韩松看来无伤大雅。
更贴切的说,属于一种表达亲近和喜爱的方式。
细细想来,能在被拐卖时全程保持冷静,孤注一掷地用自己的血引路,这样的人会绝对无害吗?
显然不是。
从府城救回韩榆后,这几年家里无甚大事发生,大家平淡地过着日子,韩松也几乎忘了当年韩榆的所作所为。
这次也算韩松对韩榆的一次小小的试探。
并非恶意,韩松只是想知道,韩榆在他的看顾和教导之下,究竟长成什么模样。
眼下结果出来,韩松还算满意。
至少计划缜密,万无一失。
计划实施前,韩榆甚至还说,若此计不通,他还有备用计划
。
未雨绸缪,走一步看三步。
这样的韩榆,无疑是优秀的。
思及此,韩松主动提议:“左右同先生告了假,不若你我二人去县衙旁听?”
这案件本就骇人听闻,想来开堂时会有许多百姓驻足围观。
比起齐二妮,他更关注韩发。
韩榆眼睛一亮,直截了当地问:“这是二哥对我的奖励吗?”
韩松弯腰抱起蹭在他腿边的壮壮,慢条斯理道:“姑且算是。”
彼此心知肚明,只是默契地没有挑明。
韩松抱着肥了一圈的壮壮,率先走出人群。
韩榆会心一笑,抬步跟上。
......
“升堂!”
随着褚大人一声令下,公堂两侧的衙役手持杀威棒:“威——武——”
声音低沉,气势雄浑。
韩发和齐二妮跪在公堂之上,上首是坐于“明镜高悬”匾额之下的褚大人,身后是围观的百姓。
冷汗簌簌落下,不消片刻,两人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落汤鸡,狼狈又丑陋。
褚大人一拍惊堂木:“苦主齐大妮,你有何冤屈,还不速速道来!”
齐大妮?!
韩发和齐二妮浑身一震,不顾公堂上的沉沉威压,齐刷刷抬起头。
因为心虚和胆怯,他们从走进县衙那一刻起,始终没敢抬头。
韩发和齐大妮知道旁边跪着几个人,也猜到对方多半就是状告他们的人,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不会被定罪,并未多加关注。
谁能想到,被他们俩从头到尾忽视的苦主,竟然是齐大妮!
齐大妮不是早就被发卖了吗?
这年头没有路引寸步难行,就算齐大妮侥幸活下来,又是怎么不远千里回来的?
怀着诸多疑问,韩发看向齐大妮。
和三十年前相比,齐大妮满头青丝变为枯白,纤细窈窕的身姿变得臃肿佝偻,身上没有半分当年的痕迹。
可当齐大妮看过来,韩发对上那双黯淡却不失平和的眼睛,他忽然就确定了。
这就是齐大妮。
纵使时光流转,在他们身上留下岁月的痕迹,韩发还是一眼就认出她。
齐大妮总是这样镇定,眼神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