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射箭场上所有人安静如鸡,目瞪口呆地在韩榆和靶子之间来回移动。
沈华灿被人追着问:“他真没练过吗?我怎么瞧着像是老手?”
对此,沈华灿哭笑不得,再三保证:“此前十二年,他从未接触过弓箭。”
见他的坦诚不似作假,新同窗们咂舌:“那他是挺厉害。”
好友被夸,沈华灿一脸与有荣焉,看向不远处放下弓箭的韩榆:“对,他很厉害。”
无论读书还是射箭。
将才韩榆展露的那一手,足以让他惊艳许久。
这边沈华灿发出由衷的赞叹,那边韩榆搓了搓被弓弦弹得泛红的手指:“教谕,可以了吗?”
教谕大步上前,一巴掌拍到韩榆左肩,拍得他身体往左一个趔趄。
“好小子,你真让我刮目相看!”
韩榆暗暗吸气,忍住不让自己龇牙咧嘴,那样太影响形象。
“好了,你去吧。”教谕挥挥手,眼里的欣赏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下一个!”
后边儿的同窗磨磨蹭蹭上前,拾起尚有余温的弓箭。
若没有韩榆的完美表现,他会觉得自己保持一年之久的八环简直棒极了。
现在嘛......不提也罢。
谁都能看出他的崩溃和极度不自信,却无一人过来安慰他。
他们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韩榆身上。
韩榆一退到后面
,所有人蜂拥而上,包饺子似的把他围住,韩榆本人就是那饺子馅儿。
“你以前真的没练过吗?没练过怎么能百发百中?”
“就是,我当初刚开始学射箭,连靶子都瞄不准,更别说正中靶心了。”
“你怎么不说话?是装没练过心虚了吗?”
“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有单纯好奇的,也有眼红韩榆大出风头,故意找茬的。
韩榆被他们问得一个头两个大:“......我的确没练过,没必要说谎。”
“你们别挤了,可别吓到这位刚来的小兄弟。”说话的青年笑出一口白牙,态度和善,“小兄弟,我叫陆听寒,你叫什么?”
一边说,一边凭借身高优势,扒拉开密集的人群,带韩榆突出重围。
韩榆面带感激之色,拱了拱手:“多谢这位兄台,在下太平府韩榆。”
又指着来到身边的沈华灿:“这位是我的好友,同样来自太平府的沈华灿。”
“太平府?”陆听寒摸了摸下巴,所有所思,忽然眼睛一亮,“我记得太平府的小三元就叫韩榆,可是你?”
韩榆怔了下,他的事迹已经传到千里之外的安庆府了吗?
沈华灿见韩榆愣住,遂替他答了:“是的。”
陆听寒又惊又喜:“竟然真的是你!”
对方太过热情,韩榆颇有些招架不住,难掩诧异道:“你是怎么......”
陆听寒道:“十二岁的小三元,又是探
花郎的亲弟弟,这会儿估计整个大越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韩榆:啊?
好吧,这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了。
环顾左右,已有不少人听到他二人的对话,像在看什么珍稀物种一样看着韩榆。
韩榆:“......”
好在这种如芒刺在背的不适感并未持续多久,有人连续射了三箭,一次未中,被教谕当场骂哭。
无助的哭声和暴躁的训斥声夹杂在一起,听得人眼皮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