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风气特异,对女子的宽容度惊人,也只能选择随俗浮沉。
厅里这几个豪放女,其实早就触了他的诸多雷点:男女同席就不说了,有的描眉画眼,有的抹胸太低,有的言语粗俗,有的公然撕下鸡腿,鸡屁股丢给自己男人……他眼一扫,已经浑身不自在。
罢了罢了,忍了忍了。
大家起哄,让他给阮姑娘敬杯酒,请她大人大量,以后多多照顾。
石秀木然地端起一杯酒。
阮晓露连忙客气:“不敢。”
把拼命三郎打压到这份上,也差不多了。再得理不饶人,他真会拼命。
“石秀大哥初来山寨,想必摩拳擦掌,等待立功。”她微笑,“我这里倒有个去处,觉得他挺合适。”
她转向吴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梁山公益’规模愈大,如今缺个总监察员。一是甄别任务真假——以前一直是有空闲的兄弟轮流代劳,标准并不统一。已经有那么七八次险些酿成冤假错案,或是白白辜负了好人。二是约束纪律——少数兄弟下山后罔顾军纪,或有酒后闹事、随意伤人之举,被老乡投诉过三五次,虽然没闹到官府,到底影响很坏。久闻石秀大哥性格缜密,嫉恶如仇,这事儿他做最合适。”
他不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吗?不是爱打小报告吗?
让他盯男人去。
在自己眼皮底下干活,也能稍微监督一下他的动向。
众人一听,心悦诚服,一齐鼓掌,赞叹阮姑娘不计前嫌、大公无私。
吴用也微微颔首,认可了她的举荐。
石秀有点茫然。听说阮姑娘是“梁山公益”的总负责人。她那一大串话他没太留意,只听出一个意思——这是让他给女人打下手?
阮晓露笑靥如花:“你要是不乐意,那就算啦。不过抓到一个违纪就有军功哦……”
石秀双眼发出异彩:“抓违纪?”
“尤其是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在山上道貌岸然,下了山肆意妄为,钻规则的空子,把别人当傻子……”
石秀叫道:“我愿意!”
众人痛饮一场,尽兴而散。
*
一个月后,朱贵酒店号箭传讯,让帆船队做好准备,迎接客人。
独龙冈的丰富物产,装了十船,按照当初跟扈成拟的合同约定,浩浩荡荡输入山寨。
扈三娘风尘仆仆,亲自押运。
她的一群旧相识齐聚迎接,鸭嘴滩上又跳又挥手,高声大叫:“热烈欢迎!”
扈太公缠绵病榻,早就管不得事。领头羊祝家庄又已经树倒猢狲散。如今是扈家兄妹肩负整个村坊的兴衰。
扈成还在养伤,扈三娘也不能再在深闺里养尊处优,自请出来干活,给自家商队走镖。
阮晓露拉她跳下踏板:“这船快吧?没见过吧?”
扈三娘岂止是没见过帆船。她今日人生头一次乘船——不是在自家池塘里“兴尽晚回舟”,而是在八百里野水上踏波逐浪。她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