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衙役早闻着甜津津的香味了,本想着扣下些瞧瞧是何东西,如今见这人如此上道,心里甚为满意,当下便指挥着李盛源,将糖水罐头搬到阴凉地儿去。
“妥了?”云胡在马车里等了片刻,才等来了李盛源,他探出半面,低声问道。
“都办妥了。”李盛源应道,“又是要钱,又是要东西,这衙役的脸皮怕是比城墙都要厚!”
“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损失些,便损失些吧。”云胡出门在外,不欲与当官的生事儿,当下劝抚了两句,就唤李盛源上来赶车。
正要走,身后传来衙役骂骂咧咧的斥责声,他回眸一瞧,只见刚刚为难他们的那几名衙役,将一年过半百的菜农围在中间,非说他卖得菜不合规矩,要全都扣下。
菜农不肯,哆哆嗦嗦地同这伙人理论,“官老爷们,草民这菜都是自己家种的,干净着呢,草民今个儿是走了两个时辰的山路才背来的,您们行行好,通融通融...”
衙役们哪里是软心肠的人,几人争执间,菜农的背篓被扯到地上,新鲜还挂着露水的菜叶子散落了一地,有些还遭了瘟,被衙役踩踏成了泥。
云胡一时不忍,给了李盛源个眼色,李盛源蓦然跳下马车,朝衙役们走去。
“老爷们,这老大爷跟小的是同乡,一起过来的,您们体谅体谅,也放他进城吧...”
他话说得诚恳,听口音,又像是那么回事儿,衙役们收了他的钱和东西,也晓得从菜农身上抠不出东西来,便冷着脸摆摆手,放过了菜农。
菜农连忙收拾起背篓,瞧见地上被踩烂的菜,肉疼得心里直抽抽,这可是他老婆子辛辛苦苦打理了好几个月的菜呐,就这么糟蹋了!
“大爷,咱们赶紧走吧,一等他们反悔了,可就麻烦了...”李盛源出声相劝道,顺手接过菜农沉甸甸的背篓,搀着他快些过了城门口。
“小伙子,老头子我今日谢谢你了,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怕是要交代在这儿!”菜农颤颤地拱手感谢。
“您莫要谢我,不过搭把手的事儿,要谢,你就谢我们掌柜的,是他心善帮了您。”李盛源侧身避开他的礼,引着他到马车旁。
菜农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连串的鞠躬哈腰。
云胡将人托起,顺势打探道:“大爷,你们每次进城,这些衙役都要这样刁难人吗?”
菜农一脸无奈,“也并非回回如此,只是老头子我今日没算好日子,若是赶着另几位衙役当值,可就顺当多了...”
“哦..”云胡浅浅地应和了一声,感情是他们运气不好。
“我瞧你们也不是本地人,若是再进城,就逢每月双数来,领头的那个衙役,别看生得凶,脸上还有一道骇人的长疤,人却是个好的,可比这些要强多了..”说到这儿,菜农狠狠地叹了口气。
云胡想着等回了府城,将此事儿跟谢见君提一提,打着为民解忧的旗号,做的都是些见不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