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不一的玻璃渣瞬间从镜框中掉落,碎裂声难得让这个死寂的房间有了点动静。
玻璃割破祁硕的拳头,红色的鲜血同时从七八个伤口中冒出。
看着流着血的手,他竟也感觉不到疼,又或者说这份疼让他稍稍清醒一些不那么迟钝。
他踢踏着拖鞋去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冲了冲,粉红色温热的血水一圈圈流入下水道。
过后的祁硕像只泄了气的皮球瘫在地上,没有光线的房间内他两眼空洞地盯着头顶的吊灯。
好不容易到黎明天亮,祁正涛打电话过来问他去不去医院,他苦口婆心真诚地劝说了很多。
多年不见的父爱突然泛滥,祁硕听着很不适应。期间的他一直在沉默,他抠着手背上一些刚刚干掉的血痂,然后慢慢挤出来新的血液再擦干。
直到手机里林琛视频通话中断的提示弹出,祁硕认命般地向着窗户闭上发酸的眼睛,“走吧。”
第95章 我没事
祁正涛的动作很快,打完电话没一会就开车到了祁硕小区楼下,迫不及待地拉着祁硕直奔精神病院。
祁正涛刚进医院就因为挂号插队和人吵了起来,祁硕嫌弃地睨他一眼,躲开他们拿着电子就诊卡上了楼。
门诊就在二楼,身边路过一些手腕绑着束缚带做检查的病人时,他当真感叹造化属实弄人。
还是去年那个张大夫接诊的他,他认出了祁硕,轻声问着:“是给你妈妈买药吗?”
“不是。”祁硕递上那张写着自己名字的挂号单,“我自己。”
“嗷。”张大夫抬头看着祁硕,眼珠子左右转了两下压下少部分的惊奇,语气正常地问:“那你妈妈咋样了?”
“自杀了。”祁硕的声音很平淡,看不出任何悲伤。
这时候祁正涛喘着粗气赶进诊室,“他妈死了!我想着赶紧看看这孩子,他妈疯病会不会遗传,影响他以后吗!”
张大夫眼中的震惊没收住,又看了下祁硕的挂号单,低声叹了口气,“家属别激动,他的情况我先慢慢了解,您方便出去一下吗?”
“不方便,我呆着呗,他要是说不上来我给他说。”
“你滚出去!”祁硕舔了下嘴唇喊了一声。
祁正涛尴尬地笑笑,“嗷。那我外面等你。”
张大夫问:“我先看看你妈妈的病例。你肩膀受伤了?”
祁硕点头:“嗯。”
张大夫说:“不是自己弄得吧?”
祁硕说:“我妈砍的。”
张大夫注意到了祁硕手背的纱布,“手上的伤呢?”
祁硕说:“自己弄的。”
张大夫问:“有过别的自残吗?大概什么时候?”
祁硕想了想,“初中。”
张大夫说:“有自杀的想法吗?”
祁硕摇头:“目前没有。”
张大夫看见他时不时发颤的肩膀,“你是不是很紧张?能自己入睡吗?”
“有点吧。吃安定可以。”
“之前有过这种情况吗?”
“有过。”
“那是怎么好的?”
“我忘了。”
祁硕填了几个表做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检查,等拿到手里各项指标都异常的诊断单,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重度抑郁,重度焦虑,轻度躁狂。
还有神经衰弱。
张大夫看着诊断单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