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问:“严重吗?”
“嗯,严重。”苏沫说。
“……”陈主任咽了一口唾沫,颤声问,“多严重?”
“打得站起来了。”
“……”
苏沫听着门外很轻的敲门声,没搭理。
他其实不怎么生气了,只是在初发现周千乘是装瘸时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一直在心软,悄无声息,潜移默化,这心软让他变得柔软,差点忘了周千乘是怎样一个人。
他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
可让他心硬起来,也很难。
方才周千乘冲过来时,那一瞬间和少年时的影子重合。仿佛他们之间磋磨和空白的这十来年被周千乘几步跨过来。就像刚才那样,用最快的速度将距离无限拉近,近到那些曾经的伤害仿佛消弭在时间裂缝里。
心硬不起来,也软不下去,这让苏沫很焦虑,很焦虑。
敲门声过了一会儿停了,周千乘大概觉得自己没脸,没再非要让苏沫开门。苏沫躺到床上,决定什么也不想了,周千乘既然能走路,也该滚蛋了。**第二天顾望来接人。一场雨过去,天气逐渐变得干冷,白天很短,夜晚拉长。顾望穿着黑色大衣站在院子里等周千乘,看起来和平常一样,又不太一样。
苏沫和周千乘说:“你先别走,随便找点事做,我要和顾望聊一聊。”
周千乘皱眉:“你们有什么聊的?”
苏沫:“你管我。”
周千乘:“……”
于是周千乘让阿旗洗了一把拖把,开始仔仔细细给苏沫打扫卫生。桌子擦了,地拖了,隔着窗户往外看,苏沫还和顾望站在一起说话。
苏沫问:“云际的时间定了?”
“嗯。”顾望情绪看着很平静,“年前。”
“怎么这么快。”
顾望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苏沫看着他,又问了一遍:“怎么这么快。”
顾望不得不答:“若莱家族祭祀日,一年两次,年前一次,年中一次。”
苏沫:“所以是想赶在祭祀日之前办了。”
“对。”
“你挑的日子?”
顾望用力闭了闭眼:“对。”
若莱家只提出尽快结婚,但具体日子尊重周家意愿,让周家来定。周千乘懒得管这些,随手把问题丢给顾望解决。
“综合了所有的天时地利,考量了政治和人情,家族和利益,选了这个日子来结婚。”苏沫说,“你可真是,公事公办。”
顾望靠着一棵梧桐,枯黄的叶子落下来,轻轻触碰到他指尖。他没管,叶子又往下飘,风一吹,落进远处一块泥泞地里。
“我小时候在周家玩,见过云际很多次,但没印象了。”苏沫陷入回忆中,“他总是躲在角落里,默默看着大家玩,不说话,不加入,你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总之完全没存在感,大家都把他当空气。”
“如今被推出去联姻,大家都说好,你也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