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山远坐回他身边,替他卷好毛毯的边缘处:“自然是你的谣言。”
“我想也是。”
问泽遗夹了块肉,执拗地喂给兰山远:“可他要是有脑子,就不好和前些天来找师兄时那般,接着传我争功诿过、行事莽撞。”
尘堰是昏迷了两年,可他手底下的弟子都醒着,他们会告诉他两年中发生的一切。
现在的问泽遗,已经不是尘堰光靠抹黑行事作风就能扳倒的存在。
问泽遗思忖:“我若是他,怕是会用更合理的谣言来抹黑......”
是想到什么,他面色微冷。
“我知道了。”
谷雁锦刚才也提起过,宗内最近在传他受伤昏迷,这恐怕并非空穴来风,而是尘堰的手笔。
问泽遗身上除去原主曾经犯下的劣迹,还有个致命的缺陷,而尘堰恰好也清楚。
————就算没有规则作梗,他的体质依旧远差于其他修士。
所以昏迷导致无法见人放在其他大能身上少见,在他身上却合理。
尘堰在用这一点做文章,让自家弟子不经意散播出去谣言,足以勾起持明宗修士们心中的不安。
谣言散播开后,问泽遗会处在两难境地。
他要是出现不了,就算坐实谣言昏迷不醒;而安然无恙出现,也会被扣个身为副宗主目无宗门到处跑,让师兄师姐担忧的高帽。
尘堰想必不清楚他的行踪,本意应当是为了逼他出现,好进行弹劾。
没想到歪打正着,还真让他蒙对了。
问泽遗现在身体抱恙,这才刚能走几步路。
若是急着去找尘堰算账,更像是给尘堰留下话柄。
“谷师姐不太和人打交道,谣言能传到她耳朵里,怕是知道的人已经不少。”
问泽遗感觉自己的头隐隐作痛。
不是因为束手无策,而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就算真的废了,副宗主的位置也远非尘堰能企及。
嘴里塞着吃食,兰山远只能点了点头,连动作却不急不缓。
“胡来。”
问泽遗蹙眉:“流言蜚语宗内传也就罢了,可等传到宗门外去,丢的是持明宗上下的脸面。”
尘堰只想着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权力,压根没想过这么做的后果。
兰山远咽下肉,又盛了一小碗汤递给问泽遗:“别担心,身体要紧。”
问泽遗抬起头,恰好看到眼前模糊的身影。
兰山远的态度很从容,身上残存的不虞,仅仅是因为尘堰造谣他身死。
问泽遗怔愣片刻,眉头舒展。
“我多虑了。”
他笃定道:“师兄早就知道。”
光顾着想尘堰的小动作,他险些忘了就尘堰那点本事,谷雁锦能知道,消息灵通的兰山远自然也能知道。
所以兰山远刚才没问和尘堰勾结的人是谁,也自始至终没太多讶异情绪。
兰山远没正面回答,只道:“造谣生事之人,已经不能再害师弟了。”
看起来兰山远不光是知道,甚至是赶在谷雁锦开口之前,早把麻烦给解决了。
设想好的四五个计划瞬间消失在问泽遗的脑海,碗里的鸡汤突然又变香了。
“师兄真厉害。”
他在兰山远脸上亲了下,调笑道:“倒显得我在家里头无所事事,也没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他得快些好起来,不能单独让兰山远去扛。
“师弟能在我身边,已是帮我的忙。”
兰山远心情好了不少,不满足于刚才浅尝辄止的亲吻,小心和问泽遗索吻。
“我一直都会在师兄身边。”
险些失去他的恐惧从始至终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