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再说了,就他那个忘恩负义的样子,能教给你些什么玩意!你莫要与他混在一起,倒把你带坏了!”
对付他爹,谢文喆经验丰富的很,他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父亲这么想,实在是偏颇了。那郑相好歹探花出身,学问还算的扎实。况且我拜他做先生,为的也不是什么考取功名,而是依附着他,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才好。”
谢老爹指着谢文喆骂道:“你好歹也是谢家子弟,怎能为着升官去攀附权贵!”
“想当年郑相也曾攀附祖父,他便是凭此一步一步成为左相的,如今我谢家的后人攀附于他,不过就是一报还一报罢了。怎的就只许郑相沾我谢家的光么?”
谢老爹不抗忽悠,琢磨琢磨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他一拍大腿:活该郑超仕做咱们谢家的垫脚石!转身美滋滋的出去招待左相了。
好不容易把谢老爹哄出去见客,谢文喆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把今早刚上身的石青色蝠纹圆领敞袖锦袍换了下来递给随安。
随安拿着衣裳看了看,道:“早上少爷还说今日穿这件显得精神呢,这怎的又要换下来了?”谢文喆随口道:“就是为着这个才要换下来呢。”说着又打发随安道:“你去把衣箱最底下一件绛紫色褂子给我拿来吧。”
随安找这件绛紫色衣裳可费了劲了,要不是少爷说,他都想不起来还有这么件衣服。
谢文喆穿上长褂,嫌弃的低头看了看,问随安:“看上去怎么样?”
随安一挑大拇哥:“好看!”
谢大少爷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说实话!”
“真的挺好的,就是有点显黑……但是少爷你本就生的白,不妨事的!”
谢文喆点点头,又用粉扑唇,盖了盖血色,对着铜镜端详片刻,道:“就这样吧。”说完便靠在临窗的大炕上,随手拿起昨日看了一半的书来。
谢老爹虽然被谢文喆劝着去接待郑超仕,然而到底是相看两厌,郑超仕只与他寒暄两句便说要去看看谢文喆。谢老爹一听正中下怀,便叫了个小厮给他带路,自己溜之大吉了。
郑超仕到了临街的一小进院子,便从谢文喆的住处察觉到了他与谢家的疏离。从前郑超仕只听说谢家大郎谢文喆与父母关系不很和睦,如今一看,倒像是分了家般的过日子了。
谢文喆听见声音,知道人已经到了,便作了一副急切样子出门来迎,见到郑超仕,他衣躬到地,声音里带了点哭腔道:“弟子见过老师!”
郑超仕急忙来扶,见他皮肤暗沉,气色也不甚好,嘴唇更是无一丝血色,很是有些大病初愈之人的憔悴。
“身子可好些了么?”此时的郑超仕化身成为一名心疼弟子的老师,言语中满是关爱。
谢文喆以宽袖作拭泪状,挡住了翻上天的白眼,口中却道:“弟子近日好了许多,本应去拜会老师才是,可又怕风寒未大好,再给老师过了病气,那便是弟子的罪过了。谁知今日老师竟然能过府探望,弟子这心里着实感动,有些失态,还请老师原谅。”
郑超仕这些天来可以说是诸事不顺到处吃瘪,此时听谢文喆说话,心下郁闷方消解了些。他也知道他这弟子素来会说话,说的未必就是真正心中所想,然而这话听着舒服,便不由自主信了几分。
“你这一病,我可担心的紧,然而朝中局势多变,甚为凶险,为师也是实在脱不开身。”
“弟子晓得。”谢文喆语气诚恳:“老师派我去参与剿匪,这是触了右相的软肋了,右相必然拼死反击,老师可要小心。”
郑超仕看着谢文喆,觉得他左脸上写着“聪明”,右脸上写着“懂事”,怎么看怎么合他心意,所以便在这关切里也掺了几分真心。
“如今身子可大好了么?冬日风寒,可有伤了元气?”